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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你做什麼?”墨湖哇哇叫著拉住他。“你這樣會把傷口撕開來的。”他就是這樣才受傷這麼久,傷口反而惡化。真像個孩兒!

  “那不然怎麼辦?乾脆你睡內側好了。”他老早就發現自己睡的正是兩人的新房,這房間平日大約就是她在睡的,現下床被他占了,難道他真能叫她去睡客房?

  反正逃避了這許久,從王府逃到東北又回來,他也懶得再逃避了。現在更懶得逃避自己對她日益增深的喜愛。

  “內……內側?”那不就要從他身上爬過去?墨湖遲疑地問。

  “是啊,快點吧,再不休息天都亮了。”德碩當然看得出她的羞赧,是故如此催促。

  “喔,好……啦!”她先吹熄了蠟燭,然後拆下盤著的髮絲,簡單整理了下才走到床邊。“那我……上去了喔?”

  德碩沒有回話,僅在黑暗中直盯著她瞧。對練武多年的他來說,在黑暗中視物並沒有什麼困難。

  不過對絲毫沒有武功的她來說,要爬上床繞過他,還不會碰著他,可不是簡單的事。

  她必須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為了不傷到他,她只好先用小手摸索一番,確定好位置。沒想到這一伸手就摸到他光裸的胸膛,嚇得她馬上縮了回去。

  德碩倒是起了捉弄她的念頭,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貼到熱呼呼的胸膛上。“不用怕,是我的胸膛,碰不著傷口的。”

  她被他握住的手腕很熱,貼著他胸膛的掌心更熱。“我……”她緊張得七手八腳爬過他身子,卻因此更顯得笨拙,在他身上碰來碰去的。

  德碩呻吟一聲,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居然發燙了,但他很清楚這無關乎傷口。

  “怎麼了?我碰痛你了嗎?”她一躺進內側就緊張地要察看他的傷。

  “沒事,我沒那麼脆弱。”他咬牙拉起被子蓋住她蠢蠢欲動的身子。

  “是嗎?”他以為她聽不出來他正咬著牙根說話嗎?男人,就是愛逞強。

  “是的。”他不耐地將她按回枕頭間,讓棉被將兩人團團圍住。

  墨湖起先是渾身僵硬地躺著,但隨著時間慢慢地過去,她也放鬆下來了。

  “為什麼?”

  就在她快睡著時,他開口了。

  “什麼為什麼?”墨湖不解地問。

  “如此執意地嫁給我,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如此執著?”他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墨湖沉默了一下下,然後輕輕地、慢慢地開口:“因為我已經太太喜歡你了,盼望你也能喜歡我。”更因為我的心早就失落在你身上,再也無法回頭了。

  她的答案激起他心中一陣震盪,他發現,或許她已經成功了。

  “難道不曾後悔嗎?有一天我可能還是會休了你。”固執的他依然介意著娶錯人的這事,他需要好好想想,究竟要拿這樁親事怎麼辦。

  “後悔能改變你的決定嗎?”她淡淡地說。“我很小的時候娘親就過世了,我爹爹一直都非常忙碌,我算是孤單地長大,因此養成了淡泊的性子,懂得很多事不是強求就能得來的。所以就算最終你還是沒辦法喜歡我,我又能如何呢?”

  她的話聽起來好像看得很開了,但那有些哀怨的語氣聽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有點難過,仿佛她已經被他休離了似的。

  德碩沒有搭話,黑暗中他緩緩地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

  德碩在墨湖的照顧下很快地恢復著,但傷勢還未完全痊癒,他便已無法再悶在房裡。

  “我要出去。”德碩怒瞪著墨湖,只會重複著這句話。

  “外面天氣都涼了,你的傷勢才好一點,不適合去吹風。”墨湖試圖說服他。

  “我要出去。”他還是這句話,要不是她攔在他面前,他早就自己走出去了。

  他日日被困在這一方斗室中,白日還好,一到了夜裡,懷裡抱著那柔軟的身子,簡直讓他受盡折磨。偏偏墨湖一入睡就愛往他身上挨去,他想推開又捨不得那美好的感覺,不推開又是自找罪受,每夜都這樣折騰,讓他的脾氣跟耐性也跟著變差了。

  墨湖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那只能去後院走走,我讓人泡壺茶,送些點心過去。”她說著拿出他的披風給他披上,用眼神威脅著不准他拿下來。

  德碩沒轍地任她擺弄,反正只要能讓他出去透透氣,怎樣都行。

  確定好他不致受寒後,墨湖和他一起往後院走去。

  沒想到原本是出來透透氣的德碩,在一踏到後院時,立刻爆出怒吼——

  “這該死的是怎麼一回事?!”

  德碩不可置信地瞪著完全看不出原貌的後院,那原本的假山假水都不見了,被挖出一座人造湖,湖邊還建了個暖閣,到處花花草草種得非常茂密。

  “怎麼樣?不錯吧?這湖到了冬天就結冰,到時候我們可以在湖中間欣賞到不同時節的景致,很棒吧?”墨湖頗為得意地看著他鐵青的臉色。

  “徐總管、阿巴勒,你們統統給我過來!”德碩拉開嗓子喊。

  阿巴勒原本就在不遠處守著,很快地就過來了,可憐那胖嘟嘟的徐總管,在下人的通報下從前院咚咚咚地奔過來,差點沒跑掉他一條老命。

  “爺有何吩……吩咐?”徐總管氣喘吁吁地問,看到王爺一臉難看的臉色,心裡一沉,直呼不妙。

  他早知道王爺會發火的,偏偏又阻止不了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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