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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不過瞿致岡就算聽見也不打算理會,他從來不是一個會看別人臉色做事的人。此時此刻,他只想盯著蘇願荷,看看她何時才打算投降。

  音樂繼續進行,新娘已經來到聖壇前,神職人員開始宣讀結婚的證言。

  “……你願意嗎?”

  隱隱約約捕捉到神職人員口中最後一個語音,但瞿致岡根本沒有想到是在問他。他瞪著神職人員愣了兩秒,對方忍不住清清喉嚨。

  請問新郎,你願意娶史米琪小姐為妻嗎?”

  為妻?

  願荷!

  他的腦中一閃,隨即轉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怎奈幾分鐘前還佇立在一旁的身影現下已經消失了。

  “願荷!蘇願荷!”他巡遍了會場,根本找不到願荷的身影,他開始急了起來。

  會場出現一片騷動,因為新郎竟然在聖壇前喊其他女人的名字。

  接著更讓人幾個月都有話題可說的是,新郎從聖壇前跑了下來,瘋狂地在會場尋找著,口裡不斷的呼喚一個名字——

  “願荷!”

  第二天,這場笑話跟這個名字一起出現在社交版的頭條。

  而瞿致岡瘋狂的行徑也就此傳開。

  蘇願荷就像從空氣中蒸發掉一樣。

  瞿致岡用盡了各種管道去找她,怎奈她消失得相當徹底,而且顯然是有預謀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

  將手中的抱枕往牆壁上丟去,他咒駡出聲,但是這並不能讓他好過一點,在瞿致岡這三十一年的生命裡,大概就屬現在最醜。

  頭髮淩亂不說,鬍子也沒有刮,襯衫縐得跟鹹菜幹一樣。這個外表俊朗的“擎天暴君”,最近更是名副其實。幾乎每天都不去公司,一旦去了就從副總裁罵到掃廁所的歐巴桑,反正是看誰都不順眼。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消失了?”

  翻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還是沒有消息,他這才知道自己對她的認識少得可憐。這兩天他根本是自暴自棄地癱在家裡,不過這也讓他想了很多事情。

  “我喜歡月下美人,只為知道等待它開花的人開放,雖然只在夜間短短幾小時,卻能璀璨動人,無所保留。”

  他終於記起了那年在他家後院裡和她相遇的記憶,當時的對話都陸續浮上心頭。原來這就是她這些年來所做的,成為一株月下美人,只為等待它開花的人開放。

  “如果我成了月下美人,你會是那個看花的人嗎?”她說。

  “如果你的美麗只為我綻放,我願意獨享你刹那的璀璨。”他是這樣允諾著。

  然而當她與他再次重逢,他卻嘲笑她的天真,狠狠地嘲弄了愛情一番。

  現在他這又算什麼?

  走到了這裡,才知道自己當了十幾年的睜眼瞎子,這樣的他哪配窺見月下美人的芳華?!

  然而那璀璨真如此短暫,他的美人從此自他的世界消失?

  他不甘心哪!

  “啾……啾……”

  門鈴的聲音狂響起來,他仍然陷在自己的懊悔中,動都不願動。

  然而來人似乎是打定主意跟他卯上了,門鈴聲毫不停歇,這場持續戰可讓他原本就爆烈的性子火上加油。

  他大跨步走到門口,“唰”地一聲拉開門,然後就走回沙發癱了回去。

  艾瑪帶著李琳,手裡捧著一堆公文,直直朝他走來。

  “老闆,這些都是需要你過目的公文。”

  他連接的意思都沒有。不過艾瑪已經有了動作,她把整疊公文都往他上倒去。

  致岡用力撥開,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原本就已淩亂的空間,現下又多了一堆公文夾躺在地板、沙發上,益發亂得不可收拾。

  “你做什麼!”他暴怒地叫。

  艾瑪雙手叉腰,微胖的身材往他面前一堵。

  “既然你不去上班,我就把公文送到你家,看你要裝死到什麼地步。”

  瞿致岡原本高漲的怒意在面對艾瑪時,就像一個消了氣的氣球,使不出威風來。

  “拿給副總裁簽,我休假。”他懶懶地癱回沙發上。

  跟了他這麼多年,她可從沒見過瞿致岡這個模樣。他是個很會品味生活的人,注重享受更熱愛工作,可從不曾如此倦勤過。

  “請問老闆要休到什麼時候?”艾瑪不客氣地問。

  致岡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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