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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主子發脾氣了,剛剛才差點槌碎了一張桌子。」和總管眉頭皺得死緊,他原本就反對主子將這丫頭留在身邊,現在好了,問題出現了吧,只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是個格格。「主子讓你過去呢!」

  「我馬上過去。」覺瑛訝異地瞪大眼,齊爾勒已經很久沒發過脾氣了,起碼她還沒見過。

  覺瑛知道這個和總管不怎麼喜歡她,每回見到她總是緊皺眉頭,然後無聲地搖了搖頭。她以為和總管是認為一個丫鬟配不上身分高貴的齊爾勒的緣故,但眼前的他神情裡竟然有更深的憂慮,讓她不免猜測究竟發生什麼大事了。

  小碎步走著,她還沒抵達偏廳,就見齊爾勒大跨步朝她走了過來。她一看到他的神情就覺得不對勁,她從沒見過他眼底的風暴如此狂亂。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被他眼眸中的黑暗給定住了腳步。

  但她的動作卻被他陣疑成心虛。他走到她面前,俯視著她,想要從那總是沉靜的眼眸中瞧出端倪,可他怎麼也看不出古怪。

  她的眼總是澄澈,像是沒有秘密隱瞞。但她確實有著神秘的過去,今日揭曉,她竟然是個格格!仔細一想,有沒有可能這雙眼底下其實藏著他看不透的神色?還是他被突如其來的愛情遮蔽了眼,降低了警覺性?

  「你說你沒有親人了,但剛剛有人上府來找人,說是你阿瑪。對於這個,你有何看法?」他抿緊嘴,將眼底那狂亂神色斂住,看似冷靜地問。

  她回視著他的眼,感覺得到他的某個部分對她封閉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有阿瑪?」

  「你當真不記得了?」他礙望著她,感覺得到自己對她的愛戀就在每個呼息之間。他多麼希望她是無辜的,但怎麼都解釋不了她究竟怎麼進府的。

  她搖了搖頭,困惑地望著他。

  那一刻他幾乎相信她了,他想要抱住她,跟她說沒關係,他們總會把事情厘潔的。但此刻和總管出現,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呃,抱歉,主子。刺赤特貝勒上門求見,主子見不見?」和總管真不明白,平日跟主子很不要好,甚至可以算得上仇敵的人,怎麼就找上了門?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刺赤特,他來做什麼?」齊爾勒現在沒心情去管那討人厭的傢伙來做什麼,刺赤特平日處處找他麻煩,會上門肯定也不會是什麼好事,而此刻的他更沒心情跟那個小人碰面。「不見,讓他走。」

  「是的,主子。」和總管銜命而去。

  齊爾勒掏出剛剛恂勤郡王忘記帶走的畫家,拿給覺瑛。她困惑地接過,攤開了畫——

  「這……這人是我?」她看了看畫中人,再看畫上的字——覺瑛格格?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她剛剛聽到他說她阿瑪找上門,還以為是誤會一場,可這畫裡的人分明就是她,名字也跟她的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就是失蹤了三個多月的四格格,我從來沒想過去追問四格格的名字,沒想到……」他細細看著她的表情,心裡放鬆了許多,她看起來是真的非常困惑。「覺瑛,你既然失憶,怎麼會知道自己名字的?」

  「我表兄告訴我的,但卻連姓什麼都沒說,我也很久沒再見過他了,沒機會問。」覺瑛說。

  「你……」齊爾勒還待追問細節,卻被一個狂肆而刻意的笑聲打斷。

  「我說齊爾勒,你這人還真是囂張狂肆,竟然傲慢到這等地步,客人都上門了還硬要攆人?」刺赤特不知何時闖進了偏廳外的這個別院。

  和總管一臉苦相地跟了過來。「主子,貝勒爺堅持要見主子,還硬闖……」

  「刺赤特,我建議你馬上滾,本王現在沒心情見你。」齊爾勒咬牙,轉身望向覺瑛,卻見到她滿臉驚愕地望看來人。

  「表……表哥?!」覺瑛訝異地看著這個闖進府的人,馬上就認出他是帶她進府的表兄。只是齊爾勒認識他?這究竟又是怎麼回事?

  齊爾勒的眼睛倏然一眯。「你說什麼?他就是你說的那位表兄?那個送你進府的表兄?」覺瑛詫異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看他頓時變得灰敗的神色,她的心也跟著慌了起來。

  「哈哈哈,我的覺瑛妹妹呀,這陣子想不想我呀?」刺赤特刻意走到她身邊,親熱地摟過她的肩膀,在看到齊爾勒面色變得鐵青之後,大感得意。「齊爾勒,我聽說你挺喜歡我這個小表妹的,還想娶她當你的側福晉。這麼一來,我們該算是親戚了嗎?啊,抱歉,我忘記我們不是真的親戚了。哈哈,好在我們不是真的親戚,不然我這小美人恐怕會很苦惱呢!」

  他說著還不忘暗示覺瑛是與他合謀的,極盡可能地要把她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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