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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王爺請稍等,小的馬上稟報。”僕人很快地消失,過沒多久又回來。“我家主子請王爺到偏廳相見。”恂勤郡王才抵達偏廳不久,就見齊爾勒態度從容地走進來,朝他挑了下眉。

  “王爺,真是稀客。”齊爾勒示意王爺坐下,自己也在主座上落坐。“我怎麼都想不明白王爺來訪的原因。”他不覺得一直苦於找不到格格的王爺會有興致找他聊天,更何況他們兩個向來不怎麼對盤,這還是恂勤郡王第一次到他府裡來。

  同樣是為皇上辦差,但在事情的見解方面雙方時常有差異,也常在皇上面前爭執不下。他老覺得這位老王爺處事過於保守、迂腐,而王爺老說他囂張狂妄,處事過於瀲烈衝動,毫無憐憫之心。總之,兩個人時常一言不合而不歡而敵,久了之後,在路上見了連招呼都覺多餘。

  “齊爾勒,你是個直來直往主人,本王就直說了。”王爺拱了拱手。“我聽說我失蹤了三個多月的格格覺瑛,就在你府裡。能否幫我問問貴府總管,是不是有這回事?”

  “覺瑛?你的四格格名字叫做覺瑛?”齊爾勒目光閃過震驚,但隨即被他掩飾住。

  “是的,就叫覺瑛。這名字不多見,如果王爺府裡有這樣一個人,能否讓本王見見?”王爺難得如此懇切地跟他說話,滿懷盼望的看著他。

  齊爾勒深吸口氣,神色故作自若地說:“王爺可有格格畫像可供參考?”他怎麼也想不到恂勤郡王府丟失的格格也叫做覺瑛,他一直都聽說是四格格,卻不曾去替意那格格的名字。畢竟他若不是被皇上抓去幫恂勤郡王辦公事,可能根本不會知道有這回事。

  “有的。”王爺趕緊拿過僕人帶著的畫像遞給他,自從覺瑛失蹤後,他讓府裡僕人皆攜帶畫像,有機會就多打聽。

  齊爾勒舉高畫像,那畫家正好遮住了他的臉部表情,否則恂勤郡王就會發現他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那畫裡的人雖然沒有覺瑛本人有韻味,但卻很清楚地勾勒出她的身形與特色,更何況覺瑛這名字絕非容易重複之名。

  此時種種疑惑籠罩了他。如果覺瑛一如她聲稱的失去記憶,又怎麼會記得自己的名字?

  不久之前,他也曾延醫治療她的失憶症,但那大夫找不出毛病,最終也只開了些補藥。他原本想請御醫來一趟,但她反對,認為這樣太過勞9而動眾。當時她會反對,難道是因為失憶一事是假?

  “敢問王爺,格格是否有什麼表兄之類的親戚?”齊爾勒放下畫像,神色又回復常態。“這長相跟我認識的一位朋友倒有幾分相似。”

  “覺瑛沒有什麼表兄,齊爾勒,你知道我找女兒找得多急,如果覺瑛就在你府裡,拜託你讓本王見一見她!”王爺急迫地說。

  其實看到王爺那已經花白的頭髮,齊爾勒不是不同情,但是此刻他自己內心已經是驚濤駭浪,又怎麼有辦法多做響應?

  “我府裡沒這號人物,要讓王爺失望了。”齊爾勒起身,擺明瞭要送客。

  看到齊爾勒的臉色變得陰沉,王爺也發起怒氣來。

  “齊爾勒,你這什麼態度?本王是好聲好氣地拜託你,你竟如此傲慢。我聽說覺瑛淪落到你府裡當丫鬟,我不管她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如果她在這兒,我馬上就要見她!”

  王爺急了,一看齊爾勒連問問總管都沒有,就否認覺瑛的存在,他懷疑齊爾勒分明是知道覺瑛的下落。“莫非你才是那個綁架她的人?”

  齊爾勒聞言臉色一凜。“王爺的幻想力也太好了一點,我沒事綁架你家格格做什麼?”

  他已經心頭大亂,這老王爺還硬要指責他。他是不在乎王爺想給他安什麼罪名,他現在只想把人打發走,好好問問覺瑛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是最好,如果真的是你幹的,本王不會善罷干休的。”王爺憤怒地看著他。

  他原本也沒想到齊爾勒會綁架覺瑛,但此刻看他陰沉的表情,以及充滿風暴的眼眸,王爺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錯估了這個年輕郡王。或許齊爾勒是因為跟他長年不對盤,才會綁架他的女兒?雖然這也太誇張了,但這個年輕人做事方式狂浪不羈,眼底甚至沒有道德禮教,也不能說完全沒這可能。

  “隨便你。你要去皇上面前告狀也無妨,我說我不認識什麼覺瑛格格,就不認識。”齊爾勒咬牙說。他認識的可是一個叫做覺瑛的丫鬟,他這樣說並不算說謊。

  再說她若真的欺騙了他,他怎麼可能隨便將她放走?如果現在讓覺瑛出來,王爺肯定會直接把人帶走,那麼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了。

  想到她可能一直在對他說謊,他竟覺得如此苦澀。他是如此寵愛她,即便是過世的妻子都沒能如此靠近他,他對她可說是信任備至,煩盡心力的疼惜。他對她做開了心,萬一她真的騙了他,他該怎麼辦?還有,她究竟是怎麼到長陽郡王府來的?堂堂一個格格,窩在他郡王府當丫鬟,究竟有何目的?

  看到他臉色變得相當難看,王爺只好暫時作罷。

  “這件事我會再查清楚的。如果覺瑛真在你府裡,趁著事情擴大之前,趕緊把人交出來。本王先告辭了。”王爺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齊爾勒握緊拳頭,在桌上猛然一槌,那桌子立時裂了。

  第七章

  覺瑛知道王府來了重要客人,但齊爾勒一出去就好久,讓她有點好奇。畢竟齊爾勒生性孤僻,幾乎不跟其它世家大族往來,會有客人實在罕見。

  但她才踏出齊爾勒的寢居,和總管就皺著眉走了過來。

  “和總管,主子的客人走了嗎?”覺瑛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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