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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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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太式婚禮儀式只比中國人略為簡單,已經入鄉隨俗,可是仍叫杏友大開眼界。 婚禮上有室樂團演奏音樂,並且有歌手唱情歌助興。 杏友穿看淡灰紫色套裝,十分低調,心情還算不錯,坐著喝香檳。 阿利形影不離,「一會兒我教你跳婚禮慶典之舞。」 「好呀。」 就在這個時候,歌手忽然改口,輕輕地,充滿柔情蜜意地唱:「我愛你直至藍鳥不再唱歌,我愛你直至十二個永不,那是好長的一段時間……」 杏友發猷。 過一會兒她自言自語地說:「謊言。」 阿利莫名其妙,「什麼?」 「沒事。」 婚禮到最後進入高潮,新郎與新娘踏碎了包在布塊裡的玻璃杯,然後大家手拉手一起跳舞。 杏友喝得酪町。 回程裡她一動不動睡著。 阿利把車停在她家附近,在駕駛位上陪她純著。 天漸漸亮了。 杏友睜開雙眼,「憶,頭痛。」 阿利也醒來,微笑,「早。」 「昨夜我們在車上度過?」杏友驚問。 「別告訴任何人,請照顧我的名譽。」 杏友看著他深情的眼睛,「放心,我會對你負責。」 他自口袋裡取出一隻天藍色盒子,「那麼,請接受這件禮物。」 「我——」杏友按著太陽穴。 「是叔父感謝你為他愛女縫製嫁衣。」 杏友松了口氣。 打開小盒一看,是一對心型鑽石耳環。 「呵,真漂亮。」 她立刻照著汽車倒後鏡戴上,「我永不除下。」 「杏子,下個月我陪你去歐洲開拓市場。」 杏友搖搖頭,「歐人剛腹自用,對外人成見深,門戶觀念太重。不易為。」 「一定得設法把那圍牆打一個洞。」 「我不會抱太大希塑。」 「儘管嘗試一下,至少也讓人家知道你是誰。」 杏友微笑,「你是決意棒紅我。」 「憑你自己本事,杏子,各行各業,沒有誰捧出過誰,均靠實力。」 「是,先生。」 杏子塢在遊客區設有小小一家門市店面,杏友不常去,平日交安妮打理,那日,特地把羅薩琳的禮服帶回店去密封裝盒子,遇到不速之客。 那是兩位年輕華裔婦女。 站在玻璃櫥窗外,猷凱地看杏友折好婚紗。 片刻,她們推開玻璃門進店。 安妮連忙上前招呼。 杏友看清楚兩位小姐都廿多歲模樣,衣著考究,分明是環境富裕的遊客。 進門來都是客人,杏友放下手上工夫。 只見其中一位像著魔般指看婚紗說:「我在家居及花園集志上見過這件禮服,原來它在這裡。」 安妮頭一個笑出來。 「我願意買下它。」 安妮解釋:「這是非賣品,再說,它已經有人穿過。」 可是那標緻的女郎懇求:「請讓我試穿一下。」 她的同伴有點不好意思,「她下個月結婚,找不到禮服。」 呵。 女人同情女人。 杏友問:「有無到歐洲幾家名店去看過樣子?」 准新娘懊惱,「不是太平凡,就是太新穎,況且,我不喜歡暴露。」 另一位問:「這件禮服由誰設計?」 杏友答:「我。」 「對,你姓張。」 「不,小姓莊。」 「莊小姐,我們姓王,這位下月出嫁的女士是我表妹。」 「莊小姐,求你幫我設計一件。」 杏友笑,「對不起,我不做婚紗。」 「這件呢?」 「這件特別為好友縫製。」 「她真幸運。」 那位年紀略輕一點的王小姐抓起禮服就自說自話走進試身間換上。 出來時鼻子通紅,「這就是我要的禮服。」都快哭了。 她坐下,不願動,也不肯脫下人家的禮服。 杏友笑,「我介紹幾位設計師給你,安妮,把愛德華及彼得的電話地址交給這位王小姐。」 那女郎撒嬌,「我只要這一件。」 「慶芝,別這樣,人家要笑我們了。」 安妮斟上一杯茶,「不要緊,我們的針織便服也很漂亮,請看看。」 那慶芝說:「慶芳,你幫忙求求人家嘛。」 杏友一征,王——王慶芳。 她忽然之間靜了下來,四周圈的聲音剎時消失,杏友什麼都聽不見,耳邊只余王慶方三個字。 是她嗎? 一定是她,秀麗的鵝蛋臉。好脾氣,一派富泰的神情,錯不了。 杏友定一定神。 只見安妮把杏子塢招牌貨取出給她挑選,她也不試穿,便應酬式選了兩件外套。 她表妹仍然穿著婚紗,「真沒想到有這樣可愛的小店。」 安妮笑,「不算小了,去年制衣共七萬多打。」 杏友不發一聲。 那王慶芝小姐終於依依不捨脫下禮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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