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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不,是欽佩才真。」

  「有時,」少群笑,「兩者之間的語氣只有微妙的分別,不一定聽得出來。」

  「最近有見過郭日光嗎?」

  「有,他變了很多,主動與我攀談,容易親近,他同我說,爭取到一個機會,將到蘇格蘭場去實習半年。」

  立錚羡慕地睜大雙眼,「怎樣鑽縫子爭來的機會?這人真有辦法,我也想去。」

  「你可以打電話給他。」

  朱夢慈咳嗽一聲,「我也快動身了。」

  「什麼,」少群頹然,「一個個都去進修,只剩我在這肮髒的都會繼續跟蹤大腹買的情婦。」

  立錚笑,「有我陪你呢。」「還有紹明。」

  誰知阿尹說:「我恐怕也有遠行,不是告訴過你們想多讀一個學位嗎,美國

  東岸有大學收我。」

  少群悻悻然,「祝你們回來統統找不到工作。」

  「嘩,真毒辣。」

  幾個人一共喝掉兩打啤酒。

  到深夜才告辭,非常盡興。

  立錚收拾杯碟時說:「以後都找不到那樣真摯的朋友了。」

  少群答:「我不會太悲觀,這世上好人多過壞人,我們還有許多機會認識好朋友。」

  立錚微笑,「你真可愛。」

  少群忽然感喟,「這麼可愛,卻沒有人愛。」

  「也許,這份職業有點特別。」

  「不,不是這份工作,冥冥中有力量叫我們苦苦等待。」

  立錚坐下來,「你說,母與女,誰是兇手?」

  「我累了,回家睡覺,明天再說。」

  第二天,她倆同時想到一個主意。、

  一早在電梯碰面,便異口同聲說:「把芭蕾學校舊址租下來裝修一下當住宅。」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難得心思也一樣。

  她們立刻聯絡業主。

  屋主是一位中年人,很高興地說:「兩位不如買下來,價錢有商量。」

  立錚考慮。

  「舊是舊一點,但是售價特廉,我年底移民,很想脫手。」

  「我們明天給你答案。」

  業主又說:「這地方由家母從前置下。」

  怪不得一點感情都沒有。

  找律師朋友談一下,都說價錢特廉,不會有錯。

  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

  以後,不必深夜返家,清晨出門,家就在樓下,方便舒適。

  兩個年輕女子把節蓄都拿出來投資。

  少群嘆息,「從此以後,就是我同你相依為命了。」

  立錚想笑,但是沒笑出來。

  她們又接了幾單案子來辦,收支穩定。

  一日,立錚攤開報紙說:「少群,來看。」

  少群過去取過報紙,只見標題這樣說,「少女誤殺罪成立,判人獄六年:離奇命案少女吳秀紅想為母親爭回公道,與母親親密男友的情婦發生爭執,錯手誤殺…」最後記者忍不住加插私人意見「真是一筆糊塗賬」。

  「案件結束了。」

  「好似不大有人同情那受害人,而真正元兇,那不忠不義的男子,卻逍遙法外。」

  「法律是一張很奇怪的網。」

  「你不覺得太松?」

  立錚歎口氣,「象當事人,已屆中年,也應自省,不應沉迷情欲,任由不良分子在她身上榨取利益。」

  少群不出聲。

  有人敲門,立錚說:「生意來了。」

  少群連忙揚聲,「請進來。」

  立錚去開門,進來的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

  他有一雙會笑的眼睛,一進門就說:「黃小姐,蘇小姐,你們好,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他穿著考究的便服,看上去舒服大方。

  少群問:「你是哪一位?」

  「我叫劉以章,郭日光是我中學同學,他推薦我來找你們,他說,也許,你們會知道馮爾濤這個人。」

  少群衝口而出:「你是他律師?」

  他出示證明文件。

  「不,我是警方的心理醫生,協助評估疑犯心理狀況。」

  立錚覺得突兀到極點,精神立刻提起來。

  少群說:「我們並不認識馮氏本人。」

  「聽說,馮太太來找你們查過一件事。」

  「所有檔案都是機密。」

  「我明白,」劉以章微笑,「請給我十分鐘,讓我告訴你們,我來找兩位的理由。」

  「別客氣,請說。」

  「警方例行突擊撿查,在一間酒吧的後巷,發覺有人在公眾地方作不檢點行為,即時拘捕了兩名男子。」

  立錚啊地一聲。

  「其中一名,竟是慈善富商馮爾濤。」

  少群看立錚一眼,有種感覺,謎底快要揭曉。

  「馮爾濤被帶到派出所,立即通知律師,這個時候,警方才知悉他們逮捕的是什麼人,該警局附設的文娛中心包括泳地球場等正由馮氏捐贈。」

  「被捕的另一人是誰?」

  「是警方熟悉人物,在那一帶出沒的小混混,專在寂寞怨婦身上覓食。」

  說到這裡,劉以章忽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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