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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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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這是假日酒店,我去喜來登。」 那滑頭的司機笑嘻嘻:「我明明聽你說假日。」 萼生哪裡肯饒他,「是嗎,我倆到派出所再說一遍。」 「好好好,這位小姐,我載你去,加多十塊錢。」 「你再講多一個字,司機,我倒扣你十元。」 那小子吐吐舌頭,迅速轉動車馱,駛往對面馬路,停在客人指定的酒店門口。 萼生結果還是數了五十塊給他,他千恩萬謝。 馬上有服務員過來替她開車門取行李。 這一天已經算很長,萼生叫一客三文治一瓶啤酒,淋過浴,便撥長途電話給母親報平安。 她覺得疲倦,倒在床上,沉沉入睡。 有人最善控制時差,有人不,她是後者。 往往睡醒已經是十多小時之後。 萼生第一個要求是看報紙。 坐在咖啡廳中,她同拿一中一西兩分早報。 穿小鳳仙裝束的女侍應滿臉笑容的給她取來咖啡吐司以及日報。 萼生全神灌注打開第一頁,她看到的大標題是「外資企業法實施細則,廣州外商籲儘快修訂」與「寧波被譽為東方鹿特丹,具備大規模投資環境。」 英文報圖文並茂:「上海允許外商設銀行建機場,買賣土地,規劃分三步,投資幾百億。」 萼生抬起頭,召來女侍應,客氣地說:「我想看普通的報紙,有本地新聞、副刊、影視版那種。」 換句話說,她看慣的溫哥華華文報刊。 女侍應稀罕地回答:「我們一向只有這兩份報紙。」 萼生不置信,「這兩份?」 「正是。」 「可是,我聽說,從前有數十份華文報!」 「從前?什麼時候?」女侍應駭笑。 萼生呆呆地,「沒事了,請給我加點咖啡。」 發生什麼事,其它的報紙呢? 她打開華南西報與香江日報內頁,全不見有母親說的精彩內頁。 移民後老媽時常感慨她至大的遺憾是不再有閱讀副刊的樂趣,海外華文報紙篇幅薄弱,未能滿足她。 這當然不是母親唯一的遺憾,其它的,不提也罷。 喝罷咖啡,萼生走到酒店的雜誌報攤角落店去親自檢閱。 幾乎所有的外國報章雜誌全部整整齊時陳列出來,包括老好國家地理與屋宇花園。 「本地的雜誌呢?」 售貨員連忙禮貌地微笑;「在本地書店發售。」 萼生連忙出門去。 「推開酒店玻璃門」猜猜她見到誰,昨天接載她的司機小子,正手舞足蹈地向司閽大聲解釋些什麼,他顯然遇到了窘境。 萼生童心大發,咪咪嘴笑,叉著腰走過去。 那小子一見她,忽然理直氣壯,「喏」朝她一指,「陳小姐來了,我騙你作甚,她指定叫我這個時候來接她,你們這些人,一天到晚就是會狐假虎威。」 萼生馬上明白了,同司閽說:「確是我叫他來的。」 司閽說:「陳小姐,飯店的專車較為安全,你當心這個司機亂敲竹槓。」 「不怕,」萼生笑笑,「來,小劉,我們上車去。」 那司機立刻跑去把車子駛過來。 萼生上車,同他說:「送我到本市至大的書局去。」 「商務?」 「就是它。」 「是,陳小姐。」 救了他的賤命,一句多謝都沒有。 「有點悶熱,開開冷氣。」 「抱歉,陳小姐,這輛車沒空調。」他在倒後鏡裡看著女乘客。 萼生問他;「尊姓大名呀。」 「你不是叫我小劉嗎?」原來真姓劉,「叫劉大畏。」 萼生嗤一聲笑出來,還大而無畏呢。 小劉不忿,「資本主義社會最講究階級觀念,司機的一切必然是好笑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 「算了,只要小費給得多,讓你取笑好了。」 「劉大畏,你在家看哪一張報紙?」 「我沒訂閱報紙,挺貴的,且本市沒有大新聞。 「這麼大的都會,沒有新聞?」 「人人忙著做生意,發財,要不就象你這樣前來觀光遊覽,有什麼新聞?」 「沒有劫案,沒有風化案?」 「本市的治安全世界一流。」 萼生點點頭,幾乎夜不閉戶,可是那樣? 「商務印書館到。」 「你在橫街等我。」 萼生跳下車進書店,店堂清靜寬大,萼生走到書架子前去,只見分門別類陳列著各種各樣工具書,應有盡有,光是字典就千餘種。 她問店員:「小說呢,有沒有小說?」 「請到這邊。」 萼生看見紅樓夢、水滸傳、西遊記。 「我找今人的作品。」 「那一格。」 萼生又看到魯迅、巴金、徐志摩。 「不,不是他們,是活著的,正在操作生產的寫作人。」 店員轉過頭來,「我們只得這些。」 「你有無聽說過岑仁芝這個寫作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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