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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祖斐,你的怪招真是多,不過我也一一招架下來了,我們會想念你,我會讓你親自把消息告訴周國瑾。」

  「謝謝你,沈培,多點休息。」

  已經有別離愁情了。

  手續一樁一樁辦起來,成功的話,便要離開土生土長的城市……祖斐不要去想它。

  她感慨地歎息,為什麼總得有所犧牲。

  在這樣緊張時刻,還有人百上加斤,來中傷靳懷剛,誰說生活不是多姿多彩。

  門鈴響,祖斐立刻站起來吩咐女傭:「如果是祝先生或是鄭先生,說我不在,切勿開門。」

  「如果是靳先生呢?」女傭也真幽默。

  祖斐苦笑,「請他進來。」

  女傭開了門,咕噥半晌,回來告訴祖斐:「他什麼都不是,他說他姓歐陽。」

  「我不認識他。」

  「那我叫他走。」

  祖斐點點頭。

  女傭又與那人交涉半晌,回來說:「他不肯走。」

  祖斐只得親自去打發他,她走到門前,那人立刻向她打招呼,「方小姐。」

  「你是哪裡的?」

  「方小姐,我代表我們的女同事向你致歉。」

  「誰是你的女同事?」

  門外的陌生人苦笑,「昨夜把字條塞進你手袋那個女子。」

  好哇,自動現身了。

  但,為什麼涉及一組人?

  「方小姐,我們可否坐下來談一談?」

  「你們是誰,代表什麼組織,為何針對我。」

  「方小姐,我們絲毫沒有惡意——」

  祖斐不欲多說,「我不關心你們懷疑什麼人,我接受你的道歉,請你們以後不要來騷擾我。」

  她要關上門。

  「方小姐方小姐——」對方非常焦急。

  「還有什麼貴幹?」

  「方小姐,你對靳懷剛,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祖斐怒向膽邊生,「沒有!」大力拍上門,呼地一聲。

  女傭好奇張望,祖斐白她一眼。她一定認為女主人生活放蕩風流吧,門外等滿了異性,逐個排隊上。

  §7

  懷剛究竟在哪方面得罪了這一班怪人?

  至少有一男一女試圖與祖斐接觸,勉強她相信靳懷剛身份充滿內幕。

  祖斐歷劫江湖,自有她的一套,高招中包括逃避現實、駝鳥政策、和血吞牙、折臂藏袖,統統是全褂子的武藝,她說不要聽,便絕對聽不到。

  這些人到底是誰?

  下午,祖斐出外購物,走到超級市場,就碰見她最不想見的人。

  祖斐記得那豔女郎,就是她把字條放進手袋裡。她跟貼她,使祖斐沉不住氣,霍地轉過身子來,瞪住她。

  女郎嚇一跳,手上雜物全掉地下。

  祖斐見她驚惶失措,反而放下心來,這分明是個業餘者,祖斐一向對女同胞友愛有加,便放她一馬,急步走開。

  她即跟上來,「方小姐,我姓公冶。」

  祖斐煩惱地說:「你想怎麼樣。」

  「方小姐,我是康達爾大學天文學系研究院的副教授。」

  祖斐看她一眼,假使她是真的,倒值得肅然起敬。

  她的祖先懂得與鳥類通話,她呢,會得與星星私語?

  「歐陽是我的教授。」

  又一位教授。

  「方小姐,一言難盡,我們能不能坐下喝杯咖啡?」

  祖斐覺得這個葫蘆太深太黑,不去打開它什麼事都沒有,一經探索,後患無窮。

  「你所不知的不會傷害你」,祖斐最相信這句諺語,無知即幸福,祖斐微笑著搖搖頭。

  「方小姐,要是你回心轉意,打九九八八二找我。」

  「不用等我的電話,」祖斐說,「免得你失望。」

  公冶小姐臉上露出欣賞敬佩的神色來,「方小姐,但願你不後悔,但願他也如此愛你。」

  祖斐拒作任何評論,空手回到公寓,立刻托在大學堂工作的朋友去查清楚康達爾大學天文學系的底細。

  正在等待消息,靳懷剛的電話來了,祖斐孤軍作戰這些時候,聽到他的聲音,不禁鼻子發酸,「懷剛懷剛懷剛。」

  「一切都好?」他似乎也聽出聲音中異樣。

  「花又要謝了。」

  「明天我來換新的。」

  那就表示他今天不打算出來。

  「傍晚我再與你通電話。」

  雙方依依不捨之情再難掩飾。

  祖斐掩著臉,內心異常困惑,怕要打敗仗。

  大學那邊有消息來。

  「康達爾大學的確有天文學系,其中一名教授是華裔美籍人士,複姓歐陽,男性,四十一歲,身高一七六公分,重六十公斤,留阿胡髭,一表人才。」

  「是,是他了。」

  「歐陽與他的學生鑽研一項非常奇特的題目,已有數年之久,最近七個月,他們把整個研究院搬到本市來,曾經要求國防部協助,被鄭重拒絕。」

  「他們的題目是什麼?」

  「已有不少有識之士認為他們已經離題萬丈。」

  「是什麼,請說。」

  「他們認為——你不會相信的。」

  「試一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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