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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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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忍不住笑,「家裡可有貓狗?」 年輕人似要在該刹那一股腦兒把家事全告訴她。 「有一隻老金毛尋回犬,已經十歲……」 忽然發覺英在揶揄他,不禁也笑了。 「有沒有好好照顧它?」 「做過一次手術,真捨不得。」他怕會露出婆媽之意。 英笑說:「你是一個好心人。」 她看看手錶,喝完手上的咖啡。 「英,改天可否再約你?」 英對他也有好感,她答:「我們通電郵。」 他倆在咖啡室門口話別。 駕車回到家門,英以外看到有人坐在門前等她。 是另一個年輕人劉惠言。 他手中提著名貴禮盒。 英一看,是燕窩與魚翅這些補品。 「太客氣了,我媽媽不吃這些。」 劉惠言以為英客套,「我媽說很容易做:浸了水,放一點到湯裡或是粥裡,很滋補。」 「謝謝,進來喝杯咖啡。」 「求之不得。」 「什麼?」英轉過頭看著他。 「呵,沒什麼。」他滿不好意思。 英請他到會客室,斟上咖啡。 「你家佈置清雅。」 英但笑不語。 「伯母呢?」 英回答:「出差到歐洲去了。」 劉惠言意外,「呵,伯母有那樣重要職位。」 英又笑。 「家裡只有你一個人?」 英亦不想回答。 劉惠言說:「家母叫我來道謝兼道歉:我家沒把婆婆看好,麻煩外人。」 「請她不要自責,廿四小時一周七日年復一年照顧長者是十分辛苦的一件事。」 劉惠言歎口氣,「你雖然是陌生人,十分明白她苦衷,婆婆記憶衰退,有時竟誤會女兒是她母親。」 英惻然,「也許,她倆長得相象。」 「我見過照片,她們三代的確相似。」 英有點惆悵,她的五官可像生母?她的外婆與她是否相似?統統無從稽考,真是遺憾。 劉惠言見英忽然露出落寞的樣子來,不禁納罕。 是他說錯什麼嗎? 這時,忽然有人開門進來: 劉惠言先看見一個穿藍色制服的中年家務助理,她嘻嘻哈哈與一個碩健黑皮膚年輕人一起挽著食物籃回來。 劉惠言一怔,那黑膚留粟米卷髮的青年是誰? 他高大碩健,穿短褲背心,露出一身肌肉,感覺原始。 只聽得他親絡地說:「咦,英,你有朋友?」 女傭即說:「我去準備點心。」 英連忙說:「讓我介紹,這是我朋友劉惠言。」 那黑青年伸出手來,「我是英的哥哥揚,英與揚,即陰與陽。」 劉惠言完全失態,他一時不知反應,英明明是華裔,怎會有黑人兄弟? 「我要上樓做功課,你們慢慢談。」 揚朝他們䀹䀹眼,退出去。 女傭璜妮達切了一盤水果捧出。 劉惠言這時才回過神來。 他想了又想,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英,大大方方地說:「本來媽媽打算叫我們兄妹陰與陽,後來一位中文教授知道了,說那兩個字太霸道,故改作英雄的英,揚威的揚。」 劉惠言過了一會才說:「你怎麼姓安德信?」 英忍不住取笑說:「因為家父姓安德信。」 劉惠言知道暫時不宜再問下去,他說:「英,我們出去走走。」 「今日也累了,我們再聯絡。」 英送客人出去。 回來時只聽見璜妮達叫:「鳥的巢,魚的鰭,華人還有什麼不撈出來吃的?」 英笑,「璜妮達,說話不得帶種族歧視。」 她到樓上去找兄弟。 揚在沐浴,電腦熒幕上亮著的是他正在設計的一個遊戲項目。 英敲敲浴室門。 她進去坐在小凳子上。 揚掀開浴簾看了妹妹一眼,「客人走了?」 英點頭。 「你很少帶男朋友回來,也是時候了,媽擔心你缺乏社交。」 「他不是男友。」 「可是你對他另眼相看,請他入屋。」 揚穿上毛巾浴袍自簾子後走出來擦乾頭髮。 這時你可以看清楚他的臉容五官,很明顯是個英俊的歐非混血兒。 他坐在妹妹面前,「剛才他看到我時十分詫異,不過,如果沒有驚詫表現,也實在太深沉了。」 「他只是普通朋友。」 「他可有問你為什麼姓安德信?」 「我不想解釋。」 「他有聽說我們母親的大名嗎?」 英不出聲。 「他對非裔看法如何?」 英伸手出去推他。 揚笑,「你什麼都不說,不是羞恥不願開口吧。」 英撲上去打他,整個人跳到他背上,猴住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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