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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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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取過披肩,走到門口,同玉露說:「小露,把東西還給沈大哥。」 玉露笑嘻嘻,攤開雙手,嘩,荷包、護照、手錶,不知幾時,統統到了玉露手裡。 秦聰在身後嗤一聲笑。 玉露笑嘻嘻,「還失去什麼?」 他一怔,這才伸手去摸頸項,「哎呀」一聲,原來他配戴的一隻翡翠蝙蝠金飾也已一併落在玉露手中。 他穿著襯衫戴著領帶,誰也看不見他脖子上掛著什麼,可是那少女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作弄了他。 呵,要傷害他也十分容易。 「喏,還給你。」 玉露交還那一件碧綠透明的玉器。 沈鏡華不以為忤,笑著接過。 在車上,金瓶說:「你怎麼來了?」 「想念你。」 金瓶看著車窗外,「咦,不是前往大使館嗎?」 「我同他說,我另有計劃。」 「大使也可以呼之來揮之去嗎?」 「如果是你家族推薦的大使,應當沒有問題。」 啊,原來如此。 「我們去什麼地方?」 「我有話同你說。」 金瓶笑,「講不盡綿綿疊疊重重的話。」 看到街上那樣熱鬧,才知道是潑水節。 像華人的元宵,其實是年輕男女互相調笑的好時候。 人一擠,難免也是扒手活動的良機。 他把她帶到一隻船上,遊艇噗噗地駛往上流,離塵囂漸遠。 晶瑩的月亮在熱帶樹林上像銀盤那樣大。 他開口了:「金瓶,讓我把你帶走。」他聲音裡有隱憂。 「為什麼?」 「因為你的緣故,我打探並且得到若干資料,相信我,這些消息都不會刊登在互聯網上。」 金瓶問:「關於我?」 他不否認,等於承認了。 女侍斟出美酒。 金瓶說:「這不是等於揭人私隱嗎?」 沈鏡華倒也坦白,「我並非君子,沈氏經營賭業,我不過是賭檔老闆。」 「你得到什麼結論?」 「你師傅到處為家,是逃避仇家,對方的鐵腕已漸漸收緊,你早走比較聰明。」 金瓶沉默一會兒。 「假使消息是真的,我倒不方便即時離開,我是首徒,怎可以師門有難,帶頭落荒而逃。」 「說得好。」 金瓶微笑,「多謝你關心,可是師傅一向只向江湖取物,同人無怨無仇,一不殺人,二不奪愛,她同人沒有深仇大恨。」 沈鏡華大奇,「你對師傅一無所知。」 「所以,」金瓶給他接上去:「別在我面前說她壞話。」 「金瓶,你對自己的身世也一無所知。」 「我們都是孤兒。」 沈鏡華臉上露出惻然神色。 金瓶看看他,「你知道些什麼?」 沈鏡華忽然摘下金瓶的珍珠項鍊,故意摔到地上,又拾起,交回給她,「你是孤兒。」 金瓶明敏過人,忽然震驚,胃口全失,神色呆滯。 過片刻,她喝一口酒,輕輕說:「有人挑撥離間,我想上岸。」 沈鏡華說:「誰不想。」 他叫船往回駛。 沈鏡華輕輕說:「我等你。」 她不再出聲,躺在甲板上,看看天空上一輪明月。 關於她自己身世的事,她不想問別人,她想從師傅口裡知道。 回到公寓,秦聰在等她。 「玩得高興嗎,咦?又是灰頭灰腦的,那人對你毛手毛腳?」 「秦聰閉嘴。」 「那人同你說過什麼,你像是動了真氣。」 玉露卻說:「師姐,你來看,我口袋裡多了這件東西。」 撕開手,是一卷微型錄音帶。 金瓶瞪她一眼,「這也是沈鏡華的東西,你自人口袋掏出,為什麼不還給人家?」 「不,沈氏比她厲害,他故意留下這件東西,好由玉露轉交給你,說到底,是我們在他袋中扒出來,不是他主動交到我們手中。」 「這有什麼分別?」 「你要聽過內容,你就會明白。」 「你們第二次中計,先是口袋多了一件東西不覺,這比失去財物更加可怕,應即時退回,繼而聽了不應該聽的對話,更加糟糕。」 「金瓶,你也該聽一聽。」 玉露問:「抑或,你早已知道此事,所以想離開師門?」 金瓶抬起頭來,「請讓我靜一靜。」 他們各自回房間去。 金瓶一個人坐到半夜,終於按捺不住,把錄音帶放進錄音機,按下鈕鍵。 只聽得一把平和的女聲一這樣說:「其苓年少氣盛,沉不住氣,我也覺得是她過份。」 聲音停了一停,歎口氣,又繼續:「怎可把人家的幼兒拐走,叫人家傷心苦惱。」 金瓶聽到這裡,額上冒出豆大汗珠。 「一切不過是責怪男方移情別戀,導致他人骨肉分離,且布下巧局,使那孩子毫無記憶,滿以為是遭父母遺棄,她又假裝好心,去領回這小孩撫養,一門心思,教她做賊。」 金瓶霍一聲在黑暗中站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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