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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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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安的,我無法以電話找到水玲瓏。 她老是不在,又不肯給我回電。 回到香港,我把新的一切資料和已定步驟交予蓓娜。她單單眼:「波士,你一貫的神氣又回來了。」我吹一下口哨,撥電白府。 我要找我的心上人。 傭人問過身份後,告訴我水玲瓏不在。我惱了,說:「何不問問她,可能她願意『在』。」傭人禮貌的答: 「段先生,她人不在,怎麼問?」 撥電話給沈禮:「水玲瓏這陣子有花邊。」他沒氣,說:「王子早兩天走了,新聞也靜焉,不過聽聞王子向她求婚。」 「見鬼!」我嘀。 「消息是白冰透露的,水玲瓏正在考慮。」 「三流的宣傳。」我道:「聰明如白冰,怎麼會採用。」 「不是宣傳,歐洲有一個古堡,將撥歸水玲瓏名下,有一百零一個房間哩。」他對花邊消息如數家珍:「只要水玲瓏答應。」 「她不會答應。」 「為什麼,做王妃呢,不管大國小國,總是風光,何況,王子風度翩翩。」他誇張地「唉!」了一聲,我仿佛嗅到濃濃的煙味,透過話筒而來。 他說:「你喜歡在夢中做人,我無話好說。」 我道:「無人比我清醒。」我的愛情、我的事業,皆有明確的目標。我告訴老沈羅省設置分店的事,他連聲恭喜,然後,繼續他的挖苦: 「開幕的時候,請你傾慕的王妃剪采。」 「呸!」我收了線。到買了花,連同禮物,直往白府。 說要找水玲瓏,意外地,沒有遇到留難,上午還在電話裡說他不在。 在客廳裡,我等著。 鮮花散發清香。我心情愉快。 良久,未見芳蹤。 §九 傭人再來致歉:「白小姐請段先生稍候。」我摸摸鼻子:「我是來找水玲瓏小姐。」傭人點頭:兩位小姐在樓上。 我抬頭,二樓靜寂,她們在房裡化裝? 一個普通的客人罷了。呷一口茶,靜靜的候著佳人。 一陣輕微的人聲從樓上傳來。 我站起。 傭人由內堂出,對我說:「段先生要不要用糕點?」 我失笑,我不是來用糕點的;不過,仍得禮貌的說:「謝謝。」兩位小姐在樓上商議些什麼?我對傭人說:「陳小姐呢?她在不在?我可不可見她?」傭人猶未答腔,一把鶯聲:「到底訪誰而來?」 白冰正盈盈下樓。 不是水玲瓏。 她來到面前,伸出手,我與之相握,她徐徐坐下,臉帶笑容:「久違了,段先生。」 我替她的香煙點了火,說:「白小姐風采依然。」吐一口煙,白冰在傭人放下香茶後,揮手把她支開,交疊著腿,望著我:「找水玲瓏?如果她不在,就不來探我了?」 「當然不,只怕白小姐太忙。」我道。目光投在樓上,二樓沒有人。 「我打過電話,」我道:「府上的人說水玲瓏不在。」 「但你還是來了。」 「我相信她在,适才,府上的傭人也說她在,請問,她什麼時候可以見我?」 白冰笑一笑,氣定神閑的拿起杯子,呷著茶。 不曉得為什麼,我有一種被耍的感覺,她愈若無其事,我愈覺受愚弄。到底她的經理人身份,包括了些什麼?是否包括干預水玲瓏的人身自由? 我知道,水玲瓏是想見我的。 只是白冰在作梗。 何必呢?我歎氣,她又不是不知道那種滋味,我想起她偷望沈禮時候的神情,心中既笑又氣。 「請水玲瓏下來,好嗎?」我道。 「她又不是沒腿,要下樓,還要人請?」白冰望著我:「她知道你來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一定下來。」我抬頭:「也許,怕白小姐不高興。」 「我為什麼不高興,你是什麼人,你以為自己很重要嗎?」白冰也不生氣,一直保持笑容,這個女人真厲害。 我真想跑上樓見她。 白冰似乎看出我的心事,道:「跑進女士香閨,是不禮貌的。」 「那我等,」我把目光收回,泛起笑容: 「等她下樓。」 「很多人都說渴望見她,很多人都表示傾慕,段先生,你是千萬個說過同樣的話的人中的一位。」 「我是真心的。」 「別人說一定假意嗎?」 「真心或假意不必由你來決定吧?」 「你們都崇拜水玲瓏,你們之間有何分別?她為什麼要對你特別垂青?」白冰說:「都在擾亂她的生活罷了,說一聲傾慕太容易了,相信了的人,卻須有承受痛苦、被欺騙的準備。」 白冰的哲學太複雜,我搖頭:「你傾慕水玲瓏什麼?」 「她的美麗與智慧。」 白冰一怔,隨即哈哈大笑,笑得雙肩微抖,待笑完了。她捺熄煙蒂,看著我,眼裡盡是嘲弄。 「這是我的感覺。」別人怎樣輕視,並不影響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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