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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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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提供你所知道的,有關水玲瓏的過去。」 「再說一遍:無能為力。不過,如果我是你,儘量自己去問。」他側起頭,向著樓上望去。 「她在樓上?」 張某點頭。 我當然不能擅闖。 張某笑笑。來了這裡後,我覺得連這個老同學也變得神神秘秘。 當夜沒有再見水玲瓏,她一直沒再露面。 晚會過後,我馬上回家,以電話報告成績。 電話幾乎一響,便被接過,對方顯然等很心急的。「怎樣了,事情的進展。」沈禮劈頭第一句:「拍了照片嗎?」 「也不是沒有收穫的,我發現了一個人。」本想把在花園見到那女郎的事告訴他,可是,不知怎地,話出了口,又止住。 「什麼人?」老沈挺心急。 「唔——」我說:「張某。張醫生。張彥。」 「他?」老沈也好奇:「他在那兒幹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此小子做了白冰的上賓。」我道:「看來兩人頗熟絡。」 我與他說:「明天,我正式訪問白冰。」 沈禮收了線,我躺在床上,雙眼瞪著天花板出神,嬌怯的女郎,冷豔的水玲瓏,交替在腦海中出現,是什麼使我把她們連在一起呢?我沒有告訴老沈我的花園奇遇,因為,我不想把「她」公開,我竟把她視為秘密的一部分了。 我失笑。 什麼時候變成這般婆媽? 把那小銀盒掏出來,打開,小巧的香水瓶,小巧的玉照,輕輕摩挲著,我竟迷惑了。是仙女不是凡人?是披著長髮的水玲瓏還是盤著小髻的布衣姑娘?旋開了香水瓶的蓋,陣陣幽香,就在繞繞的香氣下,我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伊人再現。水玲瓏在遠處帶著幽冷的眼神,瞧著我,站在我身旁的,竟是那布衣姑娘,她眨動著眼睛,似有千言萬語,我欲奔向前,又恐怕身旁的她受冷落,回頭望她,又怕稍移視線,遠方的她消失,一陣忙亂之際,白冰來了,她一手牽著水玲瓏,一手拉著布衣姑娘,參挑戰的眼神看我。我吸一口氣,踏步站於她跟前,驀地,白冰展顏一笑,把左右兩位玉人,推到我的面前。 我開心得笑起來。 一陣驚雷在我頭上掠過。 急急拉著兩位玉人。 張開眼,哪兒有玉人?雙手只抓住空氣,那驚雷倒也存在,當然,不在天,在——我翻身,抓過響鬧不停的電話。 好夢由來最易醒! 這可惡的人是誰? 「表哥!」 我登時跳起。 「好沒心肝唷。」 我定一定神:「對了,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我支支吾吾的問,打著呵欠。 「昨天,又不來接機。」 「忙嘛。」 「忙什麼,都不回公司。」 「你找的時候,剛走了。」糊裡糊塗的答著,看看腕表,七點三刻:「這麼早起來?」 「時辰尚未適應。表哥,我到公司看你,等我啊。」 「未開門,你下午才來。」 「下午才開門嗎?」她不悅:「分明不想見我。」 「好,你來。」我哄了她兩句,收線。早點回去候她吧,我的好表妹,所謂「青梅竹馬」,便有這等麻煩——熟得太不拘禮了。 我依然視她如表妹,她別將我看作情郎便是。 我們的店子九點鐘開門,回到公司尚未到八時三十分。轉入商場,已瞧見她站在門外,舉頭張望,穿了一件短身毛衣,配黑絨裙,盤了一隻小小的髮髻——她不是小表妹,走近她身後,我心狂跳,是她,那個女郎。 「你——」 「噢!」她不防我在身後出現,微吃一驚。 「上次,你買了一隻日星月相表。」我說。 她點頭:「我送了給人,對方很歡喜。」 「你選得好。」 「昨夜——」我頓了一頓,說:「你見到我嗎?在花園,白冰的花園,你匆匆忙忙的走過,有一個人站在那兒,你記得嗎?那個人是我。」 她仰著臉,看敝店的招牌,並不留心我的話。 她輕輕地念:「Somewhere In Time,什麼意思?」 「時光倒流七十年。」 「你騙我,沒有一個字的意思是角七十年的。」她轉過頭來:「我也有讀書呢,我很努力,今天不懂的字,明天一定懂,所以,你頂多騙我一陣子。」她沒頭沒腦的說,聲音清脆,仰著臉蛋,就像一個不服氣的孩童,教人又可氣又可愛。 「那最好,如發現了我騙你,馬上過來算賬。」我邊說邊開了店門,她隨著入內。 「大清早來買表?」 她搖頭,低聲說:「來看你。」 「看我?」 「看清楚你。」她望定我,也不打話,半晌,才把目光帶開。坐在飾櫃前的椅子上,看看櫃內的古董表,我看她的眼,骨碌骨碌地轉,根本不是在看表。我走到飾櫃後,在店員慣坐椅子上,與她面對面,她抬眼輕望,這一望,教我心頭一跳,昨夜,那仙女一般的水玲瓏,不也是以同樣的神情看人? 我問:「小姐,貴姓?」 「陳。」她簡單的答。 「可否讓我知道芳名?」 她俯身飾櫃,問:「買表要知道姓名?」 「不。」我道:「陳小姐很像一個人。」 「哪像誰?」她抬起頭,看定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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