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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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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妨嬋新即時回答妹妹「彼時我有點誤會,我未有能力瞭解大人的苦衷。」 振星說:「你認為爸爸是壞人。」 「沒錯。」 紀月瓊搖搖頭笑,「倒底是兩姐妹。」 她倆十分親厚。 嬋新並無高高在上,表示你俗我清,她非常隨和可親。 對於世俗事也十分感到興趣,不恥下問,由振星一一解答。 振星不解,「你為何要知道口紅胭脂的潮流及售價?」 嬋新微笑,「那麼,勸年輕教友不要濃妝時可與她們作出合理討論。」 「呵,你不想盲目反對任何事。」 「你把我講得太好了。」 「你這態度像我媽媽。」 「我的榜樣是我天父。」 「說來聽聽。」 「耶穌入世,替門徒洗腳,又為大麻瘋治病,耶穌慈悲,對來人說:誰若無罪,便擲第一塊石頭,他並非高高在上。」 振星凝視姐姐,「你一定要走?」 「我屬於我的教會,教會調派我在中國N鎮工作,此刻我請病假,痊癒後即需前去履行職務。」 「叫他們把你調到溫哥華。」 嬋新笑不可仰。 「嘿,在溫埠光是處理青少年問題就夠你瞧的。」 「那當然,沒有一個職位更輕鬆。」 「我們姐妹你陪我我陪你,多好。」 「振星,我真喜歡你。」 「嬋新,我也是。」 振星比姐姐高半個頭,把她緊緊擁懷中,叫地透不過氣來。 她幫她修頭髮,幫她護理皮膚,替她重置簡單暖和的冬衣好讓她再度前往中國。 「媽,統統是凱斯咪,可是別告訴她,怕她拒絕。」 「振星,這些衣物太名貴了,我亦知道行情,你切勿為我小題大做。」 嬋新也會陪振星去挑新娘花束。 她耐心坐輪椅上看振星為如此小事躊躇不決。 花店服務員態度良好,從冰箱裡取出各式花版。 「嬋新,你說哪種好?」 「我毫無經驗。」 修女當然應該如此說,振星大笑。 嬋新輕輕吟道:「你是沙侖的玫瑰花,你是谷中的百合花。」 振星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梔子花。」 店員鬆口氣,「是,周小姐。」 可是振星又猶疑了,「抑或,茶花?」 「周小姐,五月份才作決定未遲。」 嘉汀妮亞亦抑或凱米莉亞? 嬋新說:「我肚子餓了。」 真是,修女也是人。 振星把姐姐帶去吃意大利菜。 她想說,教皇未必有如此口福,可是怕嬋新不高興。 振星說:「我到過梵蒂崗,那年十七歲,暑假,我特地去看米開蘭基羅真跡,他並非我最心愛藝術家,但到了西西庭教堂,還是感動得幾乎落淚,為著想看清楚天花板壁畫上帝創造亞當,我躺到地上,結果和尚前來干涉,叫我站起來。」 「你喜歡哪個畫家?」 「我不介意家中圖畫室內有一幅夢納的荷花池。」 「是,」嬋新頷首,「該人作品本應作此用。」 振星嘻嘻笑,「我倆心意相通。」 「五月做新娘天氣好。」 「要不就四月,一年只得這兩個月。」 「嫁出去之後,記得時時與父親來往。」 「我可能隨王沛中赴美一段時期,他需到紐約實習。」 「那父親可要寂寞了。」 振星悻悻然,「嬋新你聽你那紅十字會調查員口吻,十年不見,一見面就批評姐妹做得不周倒,那麼,你來呀,你為什麼不示範如何做一個孝順女兒?嘴巴長在臉上,有時也要用來說說自己。」 嬋新黯然。 振星又不忍,「算了算了,你去服侍天父吧。」 「世事古難全,千里共嬋娟。」 振星聽了頗樂,沒想到修女鐵莉莎也愛掉書包,且同周振星一樣,似是而非的時候居多。 回程中振星纏住嬋新問她入教過程。 「很自然,就像你我進大學一般。」 「那時一定有人追求你吧。」 嬋新啞然失笑,「那同入教會有何關係?」 「你不想組織家庭嗎?」 「教會本身是個大家庭。」 「是因為某件傷心事嗎?」 「振星,我千思萬想都猜不到你會這麼可愛。」 振星睨著姐姐,「這是褒是貶?這是婉轉地取笑我幼稚吧。」 「家母去世,是我一生中最傷心的事。」 振星聳然動容:「聽說女兒們最難承受這一件,你看我,同母親感情多好,我真怕那一天,媽媽說她也怕離開我之後像我這樣蠹人會吃虧。」 嬋新又忍不住笑,「那一天你都八十歲了,你子孫曾孫玄孫會照顧你。」 「孩子們靠得住嗎?」 「哦,只有上帝是永久的磐石。」 「好端端又說起教來。」 「這是我真實觀感。」 「你們母女可相愛?」 嬋新忽然沉默。 「你們准不准留著舊時照片?」 「教會不是黑社會。」 「聽說此刻修女可以保留自己姓名。」 「消息很靈通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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