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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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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戚受不住刺激,大叫:「你看,荷裡活明星般姿勢。」 他們吻了又吻,吻了又吻,就站在門口,那女孩的雙腳踏在他鞋面墊高身子,藕般之雙臂如世上最可愛的蛇樣柔軟地纏住林的箱子。 這場表演非同小可,如我們這種身經百戰的老油條老江湖都看到心焦舌燥。 這林某真是幾世修到,這種豔福,也只得享受了再說,以後是否落到十八層地獄,以後再算。 表演完畢,兩人摟著進屋子去,電影拍到此處為止。 阿戚關掉機器。 「可以叫林太太來看了,這還不算證據?」 我不語。 「喂!」阿戚催我,「叫她來觀看呀。」 「我怕她會精神崩潰。」 「不會的,女人的韌力,超乎你想像。」 我問:「兩個人怎麼可以抱得那麼緊?」 「嘿,講技巧。」他朝我陝缺眼。 我說:「再去拍多一個片斷。」 「嘩,你不是看出癮來了吧?」 我沒好氣,「我打算寫一本有關熱吻的論文。」 話還沒說完,阿毋回來。 他也嚷著:「看電影看電影。」 阿戚笑,「一天看兩場,腦充血。」 阿毋把底片上在機器,「咦,放映機還是燙的。」他說。 我揉揉眼睛,全神貫注再看影片乙。 這卻是一套溫情家庭片。 林氏一家連同兩個孩子正出發去游泳,孩子已穿上小小泳裝,尤其是那小女孩,穿三點式,上身是兩片銀色的樹葉,可愛得使我看著笑出來。 他們捧著水球水泡,連帶女傭人,鬧哄哄上車出動。 林某很愛這兩個孩子,一直抱著他們,雖然不算輕,但他很樂意,笑得雙眼彎彎,一絲不見內疚。 這人是萬能泰斗,千面巨星,把女人們隔在鼓裡,不過此刻他的原配已起了疑心,他以後的日子不會那麼容易過了。 我熄機器。 「明天,」我說:「明日把朱女士請上來看戲,開場前斟一杯拔蘭地給她。」 阿戚阿班兩人同時應一聲「是」。 照說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以後的行動由朱女士策劃,她或許哭,或許上吊,或許詐作不知,或許與男方同歸於盡,都在於她。 但不知後地,我心卻想幫她。 為什麼?我自問從來沒管過這種閒事。很可能是因為三個女角都長得美,使整件案子少了一種猥瑣感。 「來,」我同阿戚說:「讓我們設法去結識祝小姐。」 地瞪大眼睛,「有這種必要嗎?」 「有,閒話少說,跟我來。」 我們再探小風灣。 祝小姐是一個無業遊民,老進進出出的換衣裳換化妝,花枝招展地出去白相,守在祝宅不上幾小時,可見到她數次。 真好情趣,老遠開車回來,只為了換行頭。 那日下午,終於看到我要看到的一幕。 我們看到朱女士。 「咦,」阿戚大吃一驚,「她自己找到情敵了。」 「噓,」我連忙攤開報紙遮住面孔。 兩個女人同一輛車子回來,兩人都鐵青著臉。那還用說的,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我的推想是:朱女土根本與祝小姐有來往,她們有很大的可能是遠房親戚。 但只小姐趁朱女士不防備,搶了她的丈夫! 朱女士一看到我昨日呈上的照片,便前來與祝小姐攤牌。 我暗暗嘆息,可惜可惜,叫祝小姐放棄林某,簡直是與虎謀皮,做太太的最忌便是親身出來與第三者見面談判,那一定會招至更大的侮辱,毫無疑問。 我聽見朱女士在車上同祝小姐說:「離開他。」 而祝小姐的答案是意料中的:「不行。」 朱女土雙眼紅潤,「我求求你離開他,他只是玩弄你。」 祝小姐不屑的說:「真是老套,用到這種字眼。」 「你會後悔的。」 「這是我私人的事,我認為值得,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認為值得。」 祝小姐不願再說下去,推開車門下車。 朱女士伏在駕駛軟盤上,不知是否在哭泣。 我嘆息一聲。 人要變起心來,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麼聰明智慧高潔的女人,竟也弄不明白。 何苦追求真相,何苦求挽回。 我低聲同阿戚說:「走吧。」 回到公司,阿戚說:「你彷佛對朱女士有特殊好感。」 「是的。」 「年紀恐怕大一點。」 「頂多三十七八,不比我大很多,」我說:「我欣賞她整個人秀氣漫溢。」 「祝小姐呢?」阿戚問。 「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祝小姐的父親很有一點錢,現在這位祝太太是繼母,她父母兩人已經離異。」 「難怪這麼野。」 「現在的女孩子,哪個不是野馬。」阿戚說:「幸虧我沒女兒。你還要結識祝小姐嗎?」 我不響。 「認識她又如何?勸她不要破壞別人的家庭幸福?到底是哪個家庭呢?這林某兩頭都有家。」 「我想知道多一點。」 「好好好,隨便你。」 我們將慣技使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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