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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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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 袁少媚與姊少琪喝茶。 少琪勸說:「你若能擺脫這個人,就趁早。」 少媚不出聲,低著頭,看著的面前的半杯咖啡。 「已經拖了三年,你也應清楚他為人,回家來吧!」 少媚點點頭。 少琪有點歡喜,緊緊握住妹妹的手。「我們永遠愛你,爸媽在等你。」 少媚張開嘴,像是要說什麼,終於又合攏嘴。 「再下去,名譽會壞掉,前程堪虞,我坦白告訴你,雖然快二11世紀,這洋化的都會還不知多保守,普通人家女子,還是循規蹈矩的好。」 「口氣越來越似母親。」 「你有無牽掛家人?」 「有。」 「那就回來吧!」 「爸媽叫你勸我?」 「不,我自己要來,他們是老式人,除卻默默忍耐等待,什麼都不會。」 少媚長長歎一口氣。 「你看你,光鮮衣裳都沒有一件,這三年來,薪水都花在那個人身上去了吧!一個人能有幾個三年,榨幹了你,肥了他。」 少媚惘然。 三年前她會說:「給他是應該的。」 可是今日,她也多多少少看清了香梓明的真面目。 「回家來吧!」 話已經說盡,聽不聽就由她。 下了班,已經很累,精力比三年前差足一截,心情欠佳,肯定影響至巨。 袁少媚與香梓明同居已經三年。 到了這種瀕臨分手時分,才知道同居的好處,真的立時三刻說走就走,與房東說一聲,退了租,搬回家,從頭開始,又是一條好漢。 倘若一時天真,結過婚,那可煩了。 房子由她負責租下,家具也是她置,說句實話,一進門,眼睛所看見的一切東西,均由袁少媚負責買回來。 香梓明在這三年中,不問世呈,淨是掛住畫畫。 是,他自稱藝術家。 或是,正確一點,一個懷才不遇的藝術家。 香梓明甚至不是他的真姓名,他在身分證明文件上的名字叫鄧健文,他嫌不夠文雅別致,故另外取了香梓明這個藝名。 少媚開了門,走進去,看到他躺在沙發上,正在喝新上市的賓珠莉紅酒。 是,這三年的開鎖,全由少媚一個人辛苦頂著。 她放下公事包,走到桌子面前,翻一翻一疊待付的賬單。 香梓明抬起頭來。「找到新地方沒有?」 少媚搖搖頭。 他立刻抱怨。「你辦事能力大不如前了,我打算作的一批畫尺寸大至十北八尺,這裡真的不夠空間。」 少媚看著他。 他咕噥。「你根本不瞭解我。」 少媚微微冷笑。 「天天忙上下班,自升級之後,你更加庸俗了。」 少媚咳嗽一聲,開口道:「我今日回來,是向你說再見。」 可是香梓明沒聽見,他自斟自飲。「今晚吃什麼?他們說麗晶最近的蠔肥美之極,去訂一張桌子。」 少媚不由得嗤一聲笑出來。 她不單只要請他吃、請他喝,還要替他訂座,開車送他去。 她提高聲音。「我要走了。」 香梓明抬起頭。「走,」他訝異地問。「走到何處去?」 少媚溫和地答:「回家去,我已決定與你分手。」 他膛目結舌。「你要離開我?」 少媚答:「是,我看不出我們有何前途。」 香梓明站起來,不置信地說:「沒有我,你能生活下去?」 袁少媚忽然笑了,笑到眼淚都流下來。 這三年來,她是他的物料供應商,她是他的秘書,她是他的情人,她是他的司機,有空她還客串廚師、工人……他現在卻問她,沒有了他,她如何生活。 天下還有更好笑的笑話嗎? 「再見。」少媚站起來去開門。 他攔住她。「說走就走,你不用收拾?」 「我並無細軟。」 「誰來付房租水電?」這真是切身問題。 「你呀,除非你搬走,否則,誰住這裡,由誰付租,也是很應該的,一個成年人總得養活他自己。」 香梓明忽然指著她說:「你,你貪慕虛榮!」 這總是他們的最後控訴。 袁少媚頭也不回地打開門走。 她並沒有回家,她暫搬進一間酒店式公寓。 第二天,照常上班。 足足一個星期,香梓明沒有音訊,少媚並無因此松一口氣,她知道他脾氣。 他還不大明白真實情況,他以為她不過是鬧意氣,若果馬上求她,她會恃寵生嬌,不,萬萬不可寵壞女人,故此,香梓明按兵不動。 況且,他手頭還有現款。 少媚也沒閑著,她忙著結束聯名戶口,不怕人見笑,她並沒有什麼資產,月頭髮薪水,月尾花光,不負債已經很好。 她找到一層小小公寓房子。 好友余碧荷說:「買下來比較牢靠點。」 「沒有錢。」 「我同你一樣年齡,為什麼我的環境比你好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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