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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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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一會兒,她說:「即使我似一朵花,也早在慕容先生過身那一年,已經謝了。」 慕容玨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發出閃爍的光輝,像是在說:花謝?你?不可能。 甯馨兒問:「孩子們都好吧。」 「很好。」 「頑皮嗎?」 「不在話下。」 「也該讓我見見。」 慕容玨冷笑,「叫你什麼?怎麼稱呼?奶奶?」 甯馨兒歎口氣,站起來,「你是不會原宥我的了。」 慕容玨別轉了臉。 甯馨兒站起來,「今天晚上,你來不來?」 「再看吧。」 「你那脾氣,多早晚才改呢?」甯馨兒輕輕責問。 「我先走了。」慕容玨有種僵持的固執。 甯馨兒的孩子氣被他激發出來,「你始終認為我是曼陀羅?」她問道。 慕容玨不回答,取起大衣,搭在肩上,就往外走。甯馨兒取過一件貂皮,跟隨他身後。 「我送你。」她說。 他倆出去了,女傭進來收拾茶具。 我緩緩坐下。思想他們兩人的恩怨。 忽然之間門鈴響了,我跟傭人說:「去開門,夫人回來了。」 門一打開—— 好傢伙,諸位看官,你道來者是誰?觸目的正是那身高六英尺有零的身材與一蓬大胡髭,果然不出所料,敏敏哲特兒進來了。 我連忙後退三步,怕他又取出什麼兇器來。 可是他那思想似乎是搞通了,見到我如見到親人一般,「喬兄,你在這裡?慕容琅呢?」 我真同情他,「搞了半天,你到底見到慕容琅沒有?」 「她不肯見我。」他沮喪地掩起臉。 「你這窩豪的人!」我不悅,「對付一個女人也沒有辦法,乾脆把地敲暈了,裝入一隻大麻袋,私運回尼泊爾也罷,何必同她玩這個七擒孟獲的遊戲?她玩上癮了,十年八年也不同你結婚。」 這話仿佛是說到敏敏哲特兒的心裡去,他的目光使我知道,他已經視我為知己。 「亞方素老兄,」我拍拍他的肩膀,「你有勇無謀,所以難贏得美人心。」 「願意向喬兄請教。」他可憐巴巴的說。 我歎口氣,「我如果有辦法,我還會跟你一樣,趕到紐約來嗎?」 我與亞方素敏敏哲特兒排排坐下說話。 「聽說你在劍橋念過書?」心裡夷然,劍橋就差沒收電影紅星做學生。 「我是經濟系的博士。」他沒精打采的說。 「呵,看不出,失敬失敬。」我好奇,「念經濟在尼泊爾有啥用場?」 「咦,你以為尼泊爾人還住在山穴中?你太無知了,波曼城中五間國際大酒店,有兩間是哲特兒家屬的產業,我家尚有良田萬頃,牧場無數,你身上穿的凱絲咪羊毛,說不定就是在我家羊身上剪下來的——經濟學怎麼沒用場?」他鄙視地看著我,「真是天曉得慕容琅打著什麼主意,竟舍我而取你。」 我漲紅了臉,「你少作人身攻擊,我可從來沒有占過慕容琅的便宜,我們止于朋友關係。」 「那你到紐約來是為了什麼?」他奇問。 我囁嚅。 敏敏哲特兒拍一下後腦,「我明白了,你是為了婀娜。」 我笑,「誰說不是,我為了她來拍照。」 「那麼一會兒慕容琅見了我,若她要趕我走,你可否幫我美言數句?」 「一定一定。」 他緊緊的握我的手。 不錯呀,我想:如果我有妹子,我也不介意她跟敏敏哲特兒走,這麼一個重感情的好漢子,有學識有產業,嫁到尼泊爾去有什麼不好?風景美,地方富庶,不知多樂,此間有不少女明星嫁到馬來西亞的,一般離鄉別井,尼泊爾至少更別致更浪漫。 「阿琅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問。 「去跑步,大概就回來的。」我說。 話還沒說完,門聲一響,慕容琅與婀娜兩人曹操到了。 阿琅一見敏敏哲特兒,馬上板起了臉,一副不悅,我很吃驚,我沒想到阿琅也會給臉色別人看,這年頭好人跟壞人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我已肯定阿琅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人之一,可是此刻見了她那晚娘面孔,不禁心都寒了。 她坐在敏敏哲特兒面前,不客氣的問他:「你來幹什麼?陰魂不息,告訴過你叫你別纏住我。」 哲特兒馬上低下了頭,像個被冤枉的小孩子。 我雖然吃過他一刀,但兩件事不能混在一起談,我為哲特兒抱不平。 「阿琅,」我說,「雖然這是你的家,輪不到我來開口說話,但是哲特兒先生跑了十萬八千里路來看你,你怎麼一句客氣的話都沒有?」 阿琅總算給我三分面子,「喬,他跟你說什麼來?你別聽他的。」 大個子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我說:「他並沒有說什麼,既然大家是朋友,見了面應當高高興興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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