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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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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琅要見你呢。」她站起來。 「我也剛要見她。」 琅站在門口,雙手疊在胸前,美麗的臉上寫著「我早知你們不會放過我」。 我問:「你見到你的大塊頭了?」 「見到了。」 「他現在怎麼樣?願意用一百頭牛加錦緞千匹來買你回鄉?」我嘲弄的問,一邊用手摸著脖子上的傷痕。 琅睜大了眼睛望著我:「小人、小器。」 我冷笑,「你要是試過尼泊爾刀板面的滋味,你就會說:大人、大量。」 甯馨兒在一邊笑出來,搖頭。 我說下去,「大塊頭為你痛哭流涕,很應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我沒有空,《婀娜》雜誌訂下我的期,下星期往紐約去做展覽。」 「你要走天橋了?」 「正是。」 「恭喜恭喜,」我皮笑肉不笑,心中很替大塊頭不值。 我說:「你現在是脫胎換骨,從頭開始,但是也得對敏敏哲特兒有個交代才是呀。」 「要你急什麼?」琅老大的白眼投將過來。 「我是為你好,」我唉聲歎氣,「他是個粗人,說不定幾時濁氣上湧,可就上演《六國大封相》,許多碎屍案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發生的。」 甯馨兒沒有理我的碎嘴巴,她走到露臺,一心一意的喂起金魚來。 太陽曬在她的頭髮上,揚起一層金邊,薄薄的白襯衫照成半透明,背著光來看,她還正年輕著,然而此刻與她作伴的,只有一堆堆的鈔票。 她的內心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呢。「……」琅推了我一把,「…… 「什麼?」我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婀娜希望你也跟著到紐約去一趟。」琅說。 「我不去,」我心不在焉,「婀娜經費不足,老要我貼機票貼酒店,我何必勞這個神。」 「好沒義氣。」 「你又不是沒有抹脖子的朋友,」我說,「那麼大一個敏敏哲特兒尚不夠,」 琅轉過身子去,過後問:「婀娜與你,不是男女朋友?」 我都懶得答,「下星期我母親籌備的一個慈善餐舞會要開幕,這一次說不定她會串演哪吒,以正視聽,我還得趕了去替她拍造型照——咦,太太團對封神榜上的人物太感興趣了。」 「你是肯定不去了嗎?」 「不去。」我搖著頭。 甯馨兒自魚缸邊轉過頭來,「你們去紐約?」 「是,」琅說,「順便見見二哥。」 甯馨兒沉吟,微笑:「我也要見見他,還沒謝他送的曼陀羅呢。」 琅說:「你知道二哥哥,他神經病——」忽然煞住了嘴。 甯馨兒深深看了琅一眼,說道:「阿琅,阿琅。」 「是。」琅低下了頭。 這裡邊又有什麼故事? 甯馨兒說:「那麼我也走一趟好了,反正紐約那邊有事待辦,順便也捧你的場,阿琅。」 「啊,太好了,」阿琅禁不住拍起掌來,「如果你答應捧場,我們就不愁沒出路了。」 寧抿住嘴矜特地笑,「你以為我法術無邊,諳七十二變?」 我反悔得吐血——誰會知道奇峰突出、波詭雲譎呢?這 件事本來根本沒有甯馨兒的份,現在她倒要到紐約去了…… 我脫口而出,「你們都去了,我一個人留在城裡幹什麼?」 甯馨兒忽然一反常態,笑嘻嘻地俏皮地問:「咦,你不是要替哪吒拍造型照的嗎?」 我頓時啼笑皆非,巴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呵,這個聰明慧黠的女人,在她面前耍把戲真得小心翼翼,否則吃不消兜著走。 我去跟婀娜說項。 我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組隊往紐約也不跟我說一聲。」 「喬穆你少裝蒜,」婀挪劈頭罵過來,「你自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別拿我來做幌子,求你去不去,現在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紐約市不是我婀娜的,你去不去不幹我的事。」 「你只會罵人。」 「我一見到你就光火,」婀娜又著腰,「喬穆,我發誓要把雜誌搞好,聘大衛貝利做攝影,把你一腳踢到珠穆朗瑪峰去。」 我做一個吃驚的樣子,「這麼恨我?」 「去去去。」她把我掃走。 「你一年生氣三千六百次,」我喊,「你當心老得快。」 可是在我的生命中,女人占太重要的地位,求完一個,我再去求第二個。 母親。 老好母親,我懇求她賜我一張來回飛機票。 「你是觀音大士菩薩心腸,媽媽,數千元對你來說,是什麼一回事呢。你就成全了孩兒吧。」 母親卻在想別的事,「……觀音大士?扮演觀音大士不知是否會引起部分宗教人士的不滿?」 她心中只有那化裝舞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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