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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不過,他還是禮貌地朝她笑笑。

  她有一刹那失神,腳沒有好好踏住離合器,引擎熄了火。

  眼睜睜看著他的跑車離去。

  整間寫字樓都沒有這樣的男生,從信差到總經理都是錨殊必計形容猥瑣的人,只會講馬經與傭金,何處女人夠嬌嬈,什麼地方的野味可口,若不願降格,或是屈就之後覺得唇焦舌燥,就得丫角終老。

  她歎口氣,終於緩緩把車駛走。

  年輕人不知道有人為她引起無限遐思

  他駛車返回住宅。

  斟出香檳,獨自坐在露臺觀景,縱有心事,亦覺心曠神怡。

  在這個都會,大自然景色包括明月清風,都需要付出金錢購買。

  他聽到有人拍門。

  他醒覺地抬起頭,謝偉行不是已經走了嗎,莫非又打回頭。

  他去開門。

  只見一個女子撲在他門上,染血的雙手伏在門上,一直流下,形成兩條血路。

  那張煞白的面孔屬於芳鄰王妃,她秀美的五官因痛苦扭曲。

  人還有知覺,模糊地呻吟不已。

  年輕人十分鎮定,立刻脫下身上毛巾浴衣包住她身體,發覺血液來自她下體。

  他扶起她,「聽著,我替你叫車。」

  「不不,我不去醫院,消息很快傳開。」

  「性命要緊。」

  「不,生計更重要,名聲壞了,無以為繼。」

  她怔怔落下淚來。

  年輕人心酸,「好,我送你去私人診所,你且咬緊牙挺一挺。」

  他抱起她,一直奔下樓去。

  他把她放在後座,車子呼一聲沖出去。

  那十分鐘車程十分漫長,在車上他已與醫生聯絡好。

  這個美麗的年輕女手,孩提時期一定已經可愛得不得了,父母看到她小臉,時時心花怒放,疼惜不已,可是,現在卻受豺狼荼毒,淪落到渾身鮮血。

  他停好車將她抱上診所。

  醫生急急迎出來。

  醫生問:「是流產?」

  年輕人搖搖頭。

  醫生立刻注射鎮痛劑,檢查之餘,經驗老到,治慣槍傷的他都忍不住嗯了一聲。

  年輕人退出去靜靜坐在候診室。

  他忽然發覺自己在怔怔落淚。

  是兔死孤悲吧,抑或是唇亡齒寒,他心中只在悲哀,沒有憤怒,因為,一切是他們自願的。

  半晌,醫生出來,在他對面坐下。

  隔一會兒才說:「幸虧不需要輸血,年輕,挺得住。」

  年輕人頷首。

  「是你什麼人?」

  「鄰居。」

  「何人下的毒手?」

  「我不知道。」

  「她應報警檢控此人。」

  「她是自願的。」

  醫生忽然堅決的說:「不,沒有人會自願受這種重傷,她以後都不能再懷孕生子。」

  年輕人不語。

  「我不討厭有錢人,可是我恨惡那種有錢便以為可以侮辱荼毒殘恨他人的人。」

  年輕人站起來,「我去聯絡律師。」

  醫生拍拍他肩膀。

  「她何時可以離去?」

  「讓她睡一覺,明早來接她。」

  年輕人返回寓所,打了一桶水,把門上地下血漬洗清。

  「你在幹什麼?」

  一見李碧如,他忽然忍不住,把适才發生之事一古腦地托出。

  李碧如色變。

  「對方是誰,如此斗膽,目無王法。」

  年輕人聽到這四個字,不由得笑出來。她看著他,「你是怕萬一弄得不好,你妹妹也會淪落到那種地步吧。」

  年輕人頷首,「你看人肉市場鹹肉莊裡的人,也都由母親十月懷胎而生。」

  第二天早上,年輕人去診所接朋友。

  王妃十分虛弱,可是看護己替她洗淨血污,臉容仍然秀麗。

  年輕人吻她的臉,握著她的的手。

  「告訴我們此人是誰,我們替你出氣。」

  王妃在他耳畔說:「叫他賠款。」

  「不,把他解上法庭。」

  王妃慘淡地笑了,「地獄何來法律。」

  年輕人鼻酸。

  「叫他賠款。」

  「這已不是金錢可以彌補的損失,醫生說你不能再懷孕生子。」

  王妃看著天花板一會兒,輕輕說:「像我這種人,要子女無用。」

  年輕人把頭垂得極低。

  「你總聽過這句話吧,天大的亂子,地大的銀子。」

  「你會後悔的。」

  「照我的意思做。」

  年輕人只得歎一口氣。

  王妃說出那人的名字。

  李碧如大為震驚,那是她的世交,她自幼稱他為某兄的一個證券界名人。

  他們立刻派代表同此人聯絡。

  李碧如驚駭莫名,「到此刻我才明白,什麼叫做衣冠禽獸。」

  年輕人聽他說得這麼有趣,不禁大笑起來。

  過了幾天,王妃過來看他。

  她出示一張銀行本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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