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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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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杯子,「共勉之。」 杯子裡的啤酒是對過水的,而且微溫,但不知為什 ,我忽然覺得它別有風味。 「我師傅老同我說:別太緊張,放鬆來做,遊戲人間……漸漸我也往這條路上走了……」 沒有霓虹光管的天空上,星星特別明亮閃爍,如一天藍絲絨上的鑽石。 「要回去了。」我說。 「多坐一會兒。」她懇求。 「明天有什麼計劃?」我問得很小心。 「明天我要回洛杉磯。」 我點點頭,略感失落,要分手了。 「你呢?」 「我的假期比較長。」我說。 「打算到什麼地方去?」 「哪裡都不去。」我笑,「每天起來散步,游泳,打球,光是看不到中文報紙,已是幸福。」 「你也有同感?」她欣喜。 「當然有。」 她遲疑很久,沒有再說話,但我看得出她原本不知想說什麼。 在酒店門口我與她道別。 沒有明天了,我想。 她問我:「你叫什麼名字?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名字有什麼重要?」我說:「我叫約瑟。」 她向我揮揮手,微笑道別。 助人為快樂之本,今天我令一個美女開心了,睡得特別穩。 第二天醒來,只餘惆悵,本來這假期打算心如止水般好好休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不過伊人已經離開了。 我到露天茶座吃乳酪,今日天氣比昨日更好,這樣晴朗的天氣,如果到山頂往下看,可以用肉眼看出去一百公里。 這時有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以為是當地的小孩子間我討零用錢,一轉頭,看到美琴。 我意外驚喜,「你還沒有走?」 「我告了假,多玩一天。」 我連忙站起來讓她坐。 「假准了?」 「他們也不想逼我,」美琴說:「樂得做順水人情。」 我問:「你怎麼會找到我?」 她狡猾的笑,「昨夜我悄悄跟住你,相信嗎?」 當然不會,但她一定有其它的方法。 她自己揭曉,「從你帶的火柴盒子,我找到這裡來。」 「如果我不住這裡呢?」 「那就是沒有緣份。」 「你昨晚為什麼不問地址?」我急問 「昨晚我還沒有決定留下來,今早我到機場才折回的。」, 原來如此。 我看著她清麗的面孔,頗有點大事已定的感覺。她是一個畏羞謹慎的人 能夠為一個異性跨這麼一大步,當真不易,說不定是經過通宵思考來的。 但這個時候她卻氣定神閑,伸個懶腰,眯起眼睛,看向海中心。 侍者托著銀盆,送來電報。 美琴開頭以為是她的,看過名字,才說:「是你的。」 我並沒有拆開。 美琴的雙眼打著含蓄的問號。 我解嘲地說:「我父親來催我回去。」 她臉露訝異之色,「你來渡假已經多久?」 「大半個月。」 「也許是該回去。」 「獨生子也不好做,」我無奈的說。 她笑,「我想人人都不好,做人根本全不好做。」 「今天我們不要理這些問題。」 「非得要好好輕鬆一下。」她說:「別辜負這一天。」 「是的,一定。」我握著她的手,「多謝你來找我。」 她溫婉的笑。 如無意外,必有佳音。 「來,約瑟,我們下山到村莊去。」 我們剛開步,侍者上來說:「楊先生,櫃檯有人找你。」 「誰?」 「是一位女士。」 美琴看我一眼,有點尷尬。 我說:「你放心,那決不是我女朋友。」 美琴笑。 我到櫃抬一看,看到大姐站在那裡。 她怎麼來了?我傻了眼。 我連忙為她們介紹。 大姐沒把美琴認出來。 她對我說:「叫我來把你押回去。你沒收到我電報?」 我顧左右而言他,「你瞧這裡風光多美妙,索性把爹媽也叫了來玩玩。」 「大姐白我一眼,「我有正經話同你說。」 我說:「你先上去沐浴休息,中午我來找你。」 「你再溜開的話,別怪我對不起你,」她責備我,「都是為你,我才坐這種長途飛機。」又自覺太過分,連忙向美琴補一個笑。 我把美琴拉到一角,「別理她,我們走。」 美琴胸有成竹地看著我。 我很尷尬,「你看,做人不容易。」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便是那位楊約瑟。」她側著頭看我 「是的,」我無奈:「你猜著了。」 「楊約瑟,你比我也好不了多少,你亦是個逃避現實的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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