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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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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嗚咽地發出痛苦的聲音。 「生活已經夠慘了,不要再為自己增添麻煩。」我說:「你不能脫離這個環境已經是很不幸的一件事,再在感情上糟蹋自己尤其不值。」 但說到這裡,已經到家,我明日一早要上課,一看時間,已是半夜一點多,每日我都只僅夠時間睡眠,實在不容我胡思亂想,以及多管閒事。 於是我說再見。 回到家裡,累到極點,倒頭而眠。 第二天的測驗做得並不是太好,一個人的時間用在什麼地方是看得見的,我但求及格多十分、八分而已,但非得強逼自己讀到畢業不可。 都日上班我沒有見刻姬。 我問老闆娘:「姬在什麼地方?」 「不舒服,已向我告假。」 「沒什麼不妥吧?」 「你很關心她,小強。」 我不出聲。 「當心,小強,她不適合你。」 「同事之間,關懷一下而已。」 「你心中要清楚。」 那夜我做完工,像往日般脫下制服,套上厚外套,打算回家,走出門口,有人喚我。 「小強。」 聲音很低,像一陣風吹過,像一隻迷路的小貓呼叫。 我轉頭。「誰?」 黑暗的巷子裡堆滿垃圾桶,我看不到有人。 我聳聳肩,也許是我聽錯了。 我再度開步往前走。 「小強。」 我驀然回頭。「誰?」 有一隻垃圾桶的鋅皮蓋子「當」一聲掉在地上。 我連忙閃到那一角看。 有一個蜷縮在那裡,一雙眼睛閃閃生光。 「姬!」我失聲。 她伸出手。 「你蹲在這裡幹什麼?」我驚呼。 她發出呻吟聲。 「你受傷?」我大驚失色。 她低聲呼救,聲音非常苦楚。 「姬,你怎麼了?」我隨即覺得自己笨,一味問有什麼用?還不快快把她扶起來,這裡多麼髒,難道還由她躺著不成。 我伸手去拉她,才發覺她受了傷。 「你!」 她滿頭血污,一半面孔腫得如豬頭,瘀青佈滿她眼底,嘴角爆裂,還淌著血。 有一輛車子經過,車頭燈使我看刻她上半身都見一條條的紅痕。 我看得十分憤恨。「誰?誰毒打你?」 「扶我。」她呻吟說。 「我送你去醫院。」 「不,是外傷……到你家去……求求你。」 「你怎麼知道是外傷,也許筋骨有事。」 「求冰你……小強,不能去公眾地方,不能……」 我歎口氣。我輕輕抱起她,她痛得額角冒出冷汗來。 我猶疑一下,終於叫部車,把她帶回家,打算一有不妥,我立刻叫救護車。抱她至樓上,她似乎已陷半昏迷。 我將她輕輕放床上,驗過傷,才放下一半心,姬說得對,全是皮只要她痛,痛得怕,怕得可以使她服從。 有些傷裂開來,看上去很恐怖。 我用墊冰毛巾敷她的額頭,她醒轉來,我喂她吃冰。 我問:「能說話嗎?」 她點點頭。 「我還是要叫醫生來,傷口會發炎。」 「我有熟人……」她掙扎著。「你打這個電話找大權,叫他來這裡。」 我問:「你所惹的,是否黑道人物?」 她忽然笑了。「你怕,小強?」 我搖搖頭。「我不是怕,我替你惋惜。」 她轉過頭去,合上她的貓兒眼,她淌下眼淚。 我打電話給那個大權。 他很快趕至,是個有經驗的西醫,立刻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替姬敷藥打針。臨走時放下內服的藥,看我幾眼,說:「如果惡化,再叫我。」 姬整夜做惡夢、發夢囈,她的面頰似乎更腫了。 一連三日我既沒有上課,也不去上班,就在天臺木屋的家中陪伴她,服侍她吃藥,用細米熬粥喂她。 直到倦極而睡。 我同老闆娘說學校有功課要趕。她會相信,我一向注重功課,替她工作也不過是為了賺學費。 而向學校則說我生病了。老師還關懷的叫我好好當心身子。 三天后,她的情況比較好,我也終於倒在地上睡熟。這一覺醒來,她已經失蹤。 她就這樣走了,連招呼也沒有一句。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接她,等到傍晚她沒有回來,我便只好去上班。 我不是要她向我道謝,但是……我很唏噓,我對她的確有特別的好感,她這一離開不知何日才回來,使我十分感觸。 老闆娘見我回去,同我說:「謝一聲九哥,他做你的替工。」 「是。」我說。 生意不是十分好,她同我說:「你不會見過姬吧?」 我再笨也沒有老實到那種地步,我說:「姬,沒有?」 老闆娘說:「不過她也失蹤了三天。」 我笑。「但我回來了。」 「是的,你回來了。」她還存著疑心。「真的沒有見過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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