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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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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振合付了車資,在她身後追。 維元一進大門便對著看護說:「我找陳祖苗。」 看護立刻說:「你總算來了,聽到沒有,他殺豬般叫你名字。」 她帶著維元走進急症室,看到陳祖苗血淋淋躺在手術床上,頭部四肢均已固定,明顯曾經注射過鎮定劑,可是仍不停掙扎叫人。 「維元,維元。」 維元心酸,連忙俯身握住他手,「王維元在這裡,我是維元。」 陳祖苗停睛一看,忽然流淚,「維元,不要離開我,讓我見你最後一面。」 維元急問醫生:「發生什麼事,是車禍嗎?」 「不,他在夜總會門口被人尋仇,腹部胸腔中刀,需要縫合。」 維元張開咀。 「你放心,傷勢雖然恐怖,但沒有生命危險,他會得複元,我們現在替他清理。」 陳祖苗仍然大叫:「維元!」 「他叫得整個急症室病人不安,堅持我們打電話把你找來。」 這時,連振合站在門口,把這些都聽進耳內。 他臉色鐵青,把女友拉到一旁,「維元,這是誰?」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我有權知道。」 「我從前的男朋友,已經許久沒有見面。」 「既然是過去式,那麼,他與你沒有糾葛,我們走吧,醫生說,他會活下去。」 「我不能在這種情況下丟開他。」 「維元,我們需回到宴會廳去,今日是你與我訂婚的日子。」 維元意外,「我怎麼不知道,我不打算訂婚。」 「指環我都帶身上,要當著雙方父母求婚。」 維元搖頭,他錯了,他不該自作主張。 她白色套裝上沾著鮮血,她猶豫片刻,這樣說:「你一個人回去安撫老人家吧。」 「維元,我不相信這話會出自你口。」 維元轉身。 「維元,你打碎了我的心!」 維元默默回到陳祖苗身邊,跟他往樓上病房。 看護忽然微笑,「取捨很難吧。」 「什麼?」心思混亂的維元抬起頭來。 「幸運的你,兩個男子同時為你爭奪。」 維元苦笑,「這不是揶揄我的時候。」 維元看一看那臉容俏麗的看護,「會有的,叫你頭痛。」 這時陳祖苗已昏睡過去,不再叫嚷。 醫生替他小心檢查診治,梢後,他父母也來了,嚇得老淚縱橫,這陳某的確不孝。 半夜,他醒來,仍然叫著維元。 「我在這裡,你活著,死不了。」 他安心地握著維元的手。 「祖苗,人體有六十兆細胞,那是一之後十二個零字,每個細胞每日每秒都勤力運作,你才得以生存,人體是一個奇跡,你為什麼辜負它們?」 陳祖苗無言。 「祖苗,我與你關係已經終止,以後不要再叫我名字,令我尷尬,我有我的路要走,請你不要打擾。」 陳祖苗落淚。 「把壞習慣改一改,少去閒雜地方,承繼家庭事業,娶一名環球小姐,生六名子女。」 陳祖苗忽然笑了,「遵命,維元。」 維元擁抱他。 「維元,我愛你。」 「我也是,祖苗。」 王維元逗留到天亮才走。 清晨,她一身血,疲倦地躑躅到停車場,看到一列計程車停在那裡,她拉開排在首位那部車門,對司機說:「文靜路十號。」 司機在倒後鏡裡看她一眼,開動車子。 她一路不出聲,快到家時,才發覺車廂後座異常潔淨,前座司機位前並沒有計程器,也沒有執照,她驀然發覺,她乘坐的根本不是一輛出租車,這是一部私家車! 維元驚惶地問:「司機,你去什麼地方?」 司機微笑,「文靜路,快到了,你不必下車,我樂意載客。」 「你是誰?」 「我是蘇尉文醫生,剛才與你討論過傷者的狀況。」 呵,是他。 維元貿貿然上錯車,幸虧遇見好人,否則後果堪憂。 「對不起醫生——」 「沒有關係,到了。」 維元衷心說:「謝謝你。」 「不客氣,喝杯熱牛奶,快快休息,明天再從詳記憶。」 維元不住點頭,這幾句話叫她心暖。 還想下車,她忽然聽見汽車收音機裡傳出一個男子傷感的歌聲,他這樣唱:「她說她會到舞會來,可是沒說幾時,她說她會愛你,可是沒說幾時,每個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因為當時她年輕……」 維元睜大雙眼。 人們原諒她的所作所為是因為她也還年輕嗎,她掩住胸口,呵,老了怎麼辦?維元回到家,母親開門,嚇得退後一步,「血!」 血已凝固,血小板氧化,變成鐵銹色。 維元坐下,「是陳祖苗,不關我事。」 「不管你事你又趕著去。」 「敬愛的母親,做人有一定的守則道義。」 被敬愛的母親冷笑一聲,「你對他還有感情。」 「我已經告訴他,別再找我,我實在吃不消了,他拉住我衣角,我不能向前走。」 「你可有想過把衣服脫給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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