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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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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塊一毛那樣省下,克勤克儉,自費讀書,希望讀到更好前程,有空她也會看一場電影,約會男生,可是漸漸專注,心無旁騖,這張文憑變成她生活的動力,再吃苦再勞累她還似彈簧般跳躍,因為心中懷著希望。 現在她被開除了。 今敏的世界轉為黑暗,她失去生存欲望。 紀和沉著氣,「不怕,今敏,把詳情告訴我。」 他已知道該怎麼做。 今敏說:「我已經很小心,可是其中一個同學把我做的功課借給女友閱讀,女友照著謄寫幾段,東窗事發,他們把我名字招供出來,我一直否認,可是有十多名同學都指出我處可以買到功課。」 今敏心灰意冷,雙手緊緊掩面,不想見人。 這時病房門口傳來一把聲音:「有什麼大不了,我與新夥伴已經談的七七八八,新店就要開幕,今敏,到我處來做營業經理。」 是紀泰到了。 他坐到今敏身邊,「人家要拿文憑,不過想找一份優差,你已經有好工作等你,還擔心什麼?」 今敏掩著臉。 他揶揄:「為一個學位仰藥?你是第一個那樣的女子,一般女生都選擇為情自殺。」 紀和使一個眼色,叫他停嘴。 紀泰卻說:「我講的都是事實,把我們兩個嚇個半死,你內心好過嗎,你看看紀和,哭得頭都腫起。」 紀和連忙說:「我沒有哭。」 他站起來,他已決定做這件事情。 紀泰問:「你這時候去什麼地方?」 「我有事,你小心陪著今敏。」 紀和在醫院衛生間用冷水洗一洗臉,便到學校去見系主任。 秘書問:「紀先生,你有預約嗎?」 「我有要緊事,請知會莊信先生。」 「你有事,見訓導主任也一樣。」 「不,我非見莊信先生不可。」 「但是……」 這時辦公室門打開,莊信走出來,見是紀和,他說:「咦,我最優秀的學生紀和,什麼事,進房來說。」 秘書隨即笑:「紀先生,你可以進去了。」 紀和用手搓一搓面孔,坐下來。 「紀和,你看上去十分疲倦,也別太用功,有空到處逛逛,嗅嗅玫瑰花香。」 「莊信先生,我來見你,是為著今敏逐出校的事。」 莊信狐疑,「今敏,是啊,她犯了校規,我給她解釋機會,可是她無言以對。」 紀和忽然鎮定,一個人真正豁出去,心情反而平靜。 他說:「莊信先生,你是希望今敏把所有作弊學生的名字都交給你。」 莊生十分尷尬,「紀和,這件事與你無關。」 「這與十九世紀撲殺女巫有什麼分別?」 「紀和,校有校規,列德是百年名校,不容有學生犯規。」 「莊信先生,學校的目的是教育,並非懲罰。」 莊信有點氣惱,「紀和,我身為教育家,已有廿多年經驗,這班學生實在頑劣,非懲罰不可。」 紀和毫無懼色辯道:「一班學生,幾乎一半以上作弊,剽竊,抄襲,明知故犯,身犯奇險,莊信先生,你不覺校方亦有若干責任?」 「一個國家,人民都是賊,政府是否應該反省?一味嚴刑峻法,可行不可行?」 莊信又坐下來,深深吸一口氣,「說下去。」 「列德是名校中的名校,學生爭得頭崩額裂才進的大門,平均分九十以上還得接受面試,可是學生仍然覺得功課繁重深奧,難以完成,何故?是否因為校方將水平升至難以高攀程度?」 「這正是列德校譽。」 「今敏是優異生,她的成績無人能及,校方可否給她一個機會?」 「已決定的事實不能推翻。」 「法律不外乎人情,若有十三名陪審員決策,相信今敏可獲得機會。」 莊信看著他,「列德不愁沒有優秀學生。「 紀和微笑,「是,因為他們教育自己:帶著八科甲等進校,考得一等榮譽離校,故此從來無人懷疑列德是一間劣校,只求分數,不講人情。」 「紀先生,你有何不滿?」 「莊信先生,讓我向你全盤坦白:你要找的人是我,我才是真正的女巫。」 莊信把眼睛睜得老大。 「我紀和才是罪魁禍首,今敏不過是代罪羔羊,我利用她做傳遞,她做了中間人而不知情,所有作弊功課均出自我手。」 莊信露出悲憤的神情:「紀和你是我得意門生。」 「我辜負了你莊信先生,我也愧對同學,今敏知道被學校開除一時想不開仰藥自殺。」 「她此刻怎樣?」 「她入院急救已經無恙。」 莊信低頭沉吟。 紀和說下去:「我卻受良心責備,故此挺身而出招供實情,莊信先生,你開除我吧,請讓今敏恢復學籍,至少給她轉校機會。」 莊信問:「你所說都是事實?」 「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量那今敏不過是一個略微勤力的女生,她如何會有本事寫那麼多篇功課,都是我的傑作,我是奇才。」 莊信看著他不出聲。 「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莊信先生,如果二十四小時內你不給我一個答覆,我只好去見傳媒,為今敏討回公道。」 莊信問:「今小姐與你什麼關係?」 「一點關係也無,我利用她同文同種,又天真無知,叫她做騾子,她一直蒙在鼓裡,試想這女生何等愚魯,竟為失去學位而自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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