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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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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言諾的口吻已似質問。 「言諾,烈雲是一個成年人,我不能拘禁她,」荷生光火,「她昨夜在我處留宿,今早起來離去,你何不撥到琪園去看看,也許她在家裡睡覺。」 「荷生,你並不認識烈雲,你不該擔這種干係。」 「言諾,要是你昨晚在現場,你也會做同樣的事。」 言諾歎一口氣,「聽說昨晚真的鬧大了。」 「烈雲不得不避開一陣。」 「你倆昨夜可睡得還好?」 「不好。」 「你同烈火吵架了?」 「已經不是新聞。」 「荷生,有時我替你擔心。」 荷生的鼻子一酸,連忙忍住。 言諾也知道他不方便多說,「保重。」 荷生把頭枕在雙臂上良久。 烈火並無登門道歉,也許他認為他沒有錯,但是在這樣的關係裡,誰愛誰多一點,誰就會自動認錯。 電話鈴尖銳地響起來。 是他,是烈火認錯來了。 「荷生,我是言諾,」他氣急敗壞,「烈雲不在琪園。」 荷生安慰他:「也許在逛街,也許約了朋友;言諾,你不過是替烈家打工,不必兼職保姆。」 言諾當然聽出諷刺之意,一聲不響便掛斷電話。 荷生覺得歉意,但無法控制情緒,早知這麼吃苦,就不該逞英雄與烈火闌翻,坐立不安真正難受。 她撇開一切上學去,下課時四處張望,沒人來接。 荷生坐在鐘樓下石階上好一會兒,太陽下山,天色漸暗,荷生只得打道回府。 她沒想到言諾與烈火兩個人在夏宅等她。 呵道歉還要人陪著來?荷生訝異,接著又感慨,三個人很久沒有約在一起見面了。 吉諾先沉不住氣,「荷生,烈雲不見了。」 荷生一呆。 「早上七點半自你這裡離開之後,沒有人見過她。」 荷生說:「還不到十二小時呢。」 「烈雲的體質比較差,她很少連接逗留在外邊超過三四個鐘頭。」言諾掏出手帕來抹汗。 荷生微微牽動嘴角,這並非身體不好,而是生活習慣嬌縱,反正有的是時間,上場完畢,自然要回家休息一下,轉個班,換件衣裳,再接下一場。 烈火背著他們,一聲不響。 小言又問荷生,「小雲有沒有跟你說,她要到哪裡去?」 荷生搖搖頭。 「她離開的時候,表情有無異樣?」 「我並無目睹她離去。」 「她一定跟你說過什麼。」 「言諾,你好像在審問我。」 言諾太忠於烈家,幼受庭訓,他自然而然地跟著父親的老路走,烈風說得也對,外人看來,烈火永遠像主子,而言諾,不自覺地拜了下風。 其實烈家需要的是人才,不是奴才,言諾滿腔熱誠竟予旁人一個完全相反的感覺,十分不幸。 這樣的形象一旦固定,他再也離不了烈氏機構,就像他父親一樣。 言諾接著說:「荷生,小雲自你這裡走脫,你要負一點責任。」 荷生見他一直釘著不放,便回他一句:「要追究責任,你還不是烈家的人。」 言諾十分震驚,他摹然發覺荷生變了,她不再是那個聽話的小師妹。 他轉過頭去跟烈火說:「對不起,我不得要領。」 烈火說:「我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我會找她回來。」 他拂袖而去。 言諾說:「我希望小雲不是在烈風那裡。」 荷生轉過頭去,「你一直勸我不要介入烈家的私事,現在輪到我提出同樣的忠言,他們並不需要外人協助,這麼些年都過了,不見得到今日才需要我同你來做諸葛亮。」 言諾低下頭,過良久,才說:「我也是為朋友。」 但過分熱心,便似只看門大。 荷生說:「我們都猜對了,小雲一定在烈風處。」 她站起來送客,言諾一時卻沒有離去的意思。 「聽說你功課退步了。」 荷生莞爾,「是。」 「會畢業嗎?」 「言之過早。」 荷生已經無話可說。 她肯定了一件事,時光倒流,她也會再一次離開言諾,現在她清楚知道他絕對不是她要的那個人。 荷生不再內疚。 「對了,」她說,「聯絡到小雲,給我一個消息。」 言諾沉默一會兒,只得告辭。 夏太太自書房出來,「不再有複合的希望?」 荷生詫異地問:「母親你為何如此高估言諾?」 「我希望有人照顧你。」 「誰照顧誰還不知道呢。」荷生歎口氣。 「你口氣老練許多。」 「經一事,長一智,這幾個月來我的確長大了。」 「那麼,你認為同烈火做朋友是適當的選擇?」 荷生笑笑。 夏太太籲出一口氣,「也許這只是你們的遊戲,倒叫我這個旁觀者緊張得透不過氣來。」 遊戲? 荷生沒想到母親有這麼幽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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