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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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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圖打鐵趁熱說:「那是五十四年前的事了。」 教授歎口氣,「是。」 「誰把那件事告訴你?」 教授後問:「你看到那段廣告?」 「是。」 「其他人也雁該看到,可是只得你一個人來電。」 「因為我是記者,其他人不是,其他人根本不信有那樣古靈精怪之事,其他人只留意何處超級市場有減價活動。」 「我想你是對的。」 「況且你要找的人,年紀古稀,早已不問世事,記憶力衰退不在話下,教授,你需要我。」 「我不想張揚此事。」 「此事會引起公眾恐慌嗎?」 「言之過早。」 「告訴我。」 「我可以相信你嗎?」 「你的學生王美瑤是我的朋友。」 「呵瑤瑤。」他面色鬆懈了一點。 「你如何發現一九三七年的事?這件事為何湮沒了那麼久?」 教授沉默。 「鯨魚腹內倒底有什麼?教授,這秘密叫我失眠,是美人魚嗎,抑或鯨魚吞噬了天外來客?」 教授抬頭說:「莫小姐,看得出你對這件事真有興趣。」 「當然,不然怎麼會茂茂然闖上門來。」 「你誠意可嘉。」 「可有獎品?」? 「明天早上九時你到系來找我。」 展圖松了一口氣,「明天見,教授。」 回到家中,她才知道自己有點累。 閉目休息,她幻想自己是一九三七年一隻捕鯨船上的水手。 她是一個少年,夏季某一日,他跟隨大隊出發,在浩瀚的太平洋捕鯨。 那真是捕魚的全盛時期,整個海都是豐富海產,政府又不限制,環保組織尚未成立,需要什麼,都可以到海裡拿。 看到了,遠處有鯨魚台噴水,快,快把船駛近去,呵,鯨魚,像小島一般大的哺乳動物,他第一次聽說鯨魚不是魚的時候簡直不相信雙耳,可不是,鯨魚是胎生的。 扎實的捕鯨船在大海裡如一塊葉子般飄浮。 魚槍如大炮似射出去,中了!中了—.有人大喊起來。 刹那間深紫色的海水泛出鮮紅的血,驚、心動魄。 掙扎良久,魚槍漸漸收緊,那小島在海中打滾翻騰,終於不敵,死亡,浮上水邊,被船拖回岸邊。 那時解剖鯨魚還尚未廣泛使用機器,由人手操作,鯨胃剖開,滾出無數魚、蝦、螺,慢著,這是什麼? 大家緩緩走近。 呵!那是—— 展圖跳起來。 倒底是什麼呢? 明天,教授會告訴她嗎? 鬧鐘把她喚醒時,展圖其實剛剛入睡,不過她不覺疲倦,立刻梳洗出門,她背著一隻大帆布袋,袋裡裝有錄音機,照相機,錄映機以及一隻小小複印機,呵,當然還有手提無線電話。 同樣是這個世界,半個世紀前的裝備比起今日可差遠了。 展圖記得她第一次看到寶麗萊照相機之際,才六七歲,真覺奇妙,也衷心佩服科學家。 他們陸陸續續發明了那麼多對於生活有實際幫助的實用產品。小車子開到卑詩大學時剛九點,學生們開始趕來上課。展圖的打扮與他們沒有太大分別,一般是蓬鬆頭髮,迷茫眼神,皎潔面孔。 教授在等她。 他見到展圖立刻說:「請跟我來。」 修飾整齊的他全身散發著學者的魅力,展圖樂意與他打交道。 「一切從本系的資料貯藏室開始。」 他把她帶到資料室,推開門,只見一隻一隻架子上全是檔案,像小型圖書館。 展圖說:「太浪費地方了,若全部輸入電腦,以後查閱,大可省時省力。」 「我也是那麼想,故有意著手整理資料。」 「你讀到了有關一九三七年彌敦港鯨魚站的資料。」 「是。」 「請讓我看看。」 他自鎖著的抽屜取出一本陳舊的日誌本,展圖看到封面上寫著:一九三七年夏季研空記錄,彼德摩理斯教授。 展圖小心翼翼接過日誌本,坐下來,「摩理斯今日還存活嗎?」 「十年前去世,活了七十四歲。」 「嗯,事發那年,他三十歲。」 「不錯,這是他的親筆日誌,前數十頁是純學術記錄,請翻到六十三頁。」 展圖立刻翻到該頁,只看到第一行摩理斯就這樣寫:「今日,發現了不可思議之事!昨日下午捕捉到的一條抹香鯨,剖開魚腹後,發現了匪夷所思的物體,當時,魚夫王京、劉大文,以及哥頓金寶均在場,我們戰慄了,那魚腹裡竟是——」 看到這裡,日誌缺了一角,展圖嘩一聲叫起來,「誰撕掉的?」 勒勃朗笑了,「你的反應與我一樣。」 「太討厭了,誰把記錄撕掉?」 「是摩理斯本人,你看第二頁。」 展圖讀下去。 「魚夫大驚,怕受詛咒,堅持將那件神秘生物扔入大海,好讓之安息——」 展圖又怪叫起來,「那倒底是什麼?」 日記上這樣寫:「我是科學家,理應追蹤線索,直至真相大白,公諸於世,可是我新婚,妻剛誕下一女,此事勢必會影響家人生活,如此擾攘,可值得呢,我需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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