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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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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檔案有密碼,進不去。」 「向總管要密碼,說我要查檔案。」半晌,冰姬抬起頭說:「羅先生說:他可以代我們尋有關資料。」 「我要查閱,無固定目的。」 「他說不大方便。」羅某人態度完全正確。 可是她看見冰姬在微笑。 「陳,」世貞間:「你有什麼鬼主意?」 「人事部有我好友。」世貞也忍不住笑了,「是有為青年吧。」 「當然是一個有所求的異性。」 「我也不是漫無目的,我想找一個人的履歷及照片。」 「叫什麼名字?」 「叫阮祝捷。」 「名字這樣別致,當不難找,我即時幫你聯絡。」 那個男生反應十分熱烈,急於利用職權討好心儀的女性,大開方便之門,把資料一五一十送上。 「有了,在這裡。」打印機把資料打出來。 世貞頭一眼看到的是一張照片,她嚇了一跳,驟眼看,她還以為是自己。 小小護照片拍得很普通,但是看得出阮祝捷有雙含笑的大眼睛。 是這一點像嗎?不不,還有那稍帶倔強的神情與那固執的嘴角。 世貞怔怔地讀起資料來。 「阮祝捷,女,廿五歲,華南理工商業管理系畢業生,本年九月錄取為營業部見習生……」世貞轉過頭來,「你可記得此人?」冰姬搖搖頭,「王小姐,我只比你早三個月進來。」那意思是,阮離職已有一年左右。 資料上這樣說:「於翌年十月以私人理由辭職。」這個阮祝捷,就是童式輝鸚鵡口中的阮小姐嗎?電話鈴響了,冰姬去聽。 開頭很冷淡,隨即專注起來,「嗯嗯,有這樣的事。」又講了一會,才放下電話。 世貞像家長似的問:「那是誰?」 「就是人事部那朋友,親自補了一個電話來。」 「有更新消息?」冰姬訕訕的,不欲開口。 「怕什麼,說給我聽。」冰姬猶疑再三,終於開口:「說是與童先生約會過。」她口中的童先生,自然是童保俊。 世貞一笑,「放心,我不會介意,人人過去都有一兩段。」 「是,那我去做事。」 世貞的疑心漸漸凝聚,像蔚藍天空,本無一物,先是一絲白氣,慢慢變成一團,越來越大,終於凝成一大塊堆堆雲,隨時行雷閃電,下起大雨來。 她撥電話給王子恩。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阮祝捷曾與童保俊約會?」 「那不是變成講是非嗎?」世貞沒好氣,「閒談不講是非,講文學抑或科學?」 「由我嘴巴說出來,好似酸溜溜。」 「那阮小姐為什麼離職?」 「好像是另有高就吧。」 「你知得不少,不如從實招來。」 「不,我知得不多,世貞,過去的事,追究來做什麼。」 「可以從中學習。」 「每個人遭遇不同,無從學起。」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王子恩沉默一會兒,終於說:「他們很快分手,據說,她非常失落,一蹶不振。」 「人呢?」 「大城市,一個獨身女子,茫茫人海,很快消失,無人關心。」世貞打了一個冷顫。 「你若放棄,一下子變成馬路上被車輾斃的小動物屍體,最終化成一個路障,下場大雨,消失無蹤。」多可怕。 「童保俊沒有好好照顧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怎麼照顧她一生一世。」 「他愛她嗎?」 「小姐,我不可能知道。」語氣有點揶揄。 世貞長歎一聲。童保俊也有不得已之處吧。 她問:「對了,那瓶酒化驗出來沒有?」 「一有結果,我立刻通知你。」世貞剛想說再見,王子恩另外辟了新話題。 「我對慶芳,開始從新估計。」 「那是好事。」 「真想重頭教她穿衣服打扮。」 「不可,外表是小事,一個好妻子,無論穿衣品味如何,仍是好妻子。」王子恩恍然大悟,「世貞,你有無比智慧。」 世貞笑說:「你一點即明,才真正聰明。」他沉默半晌,唔一聲掛斷電話。 §第五章 他思想一搞通,不日便是吉隆坡阮氏紙廠的乘龍快婿,岳丈的一切都與他有關,現成的事業、親情、家庭,從此可以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每個人的遭遇不同,各有奇遇。 傍晚,世貞叫司機把車子駛往童宅。 這一次,她在客廳瀏覽,只見一整面玻璃牆外是人工瀑布,流水淙淙,映得室內陰涼無比。這是一幢豪宅。 以童氏生意規模來說,不是負擔不起這樣華麗的別墅,可是生意人本色穩健,又不致如此破費,由此可知童另外還有巨額資產。 這家人說不出的神秘。 傭人斟出茶來,世貞喝一口,問道:「式輝在嗎?」 「他到醫務所去了,王小姐隨便休息。」 「我改次再來。」女傭忽然側耳,「有車聲,或許是他回來了。」果然,童式輝滿面笑容地走進來。 今日,世貞以完全不同的眼光看他,只覺得他神情恍惚,那笑容也許只是面部肌肉抽搐不受控制的現象,以前都沒察覺。 「過來,式輝,坐在我身邊。」童式輝有點猶疑。 「告訴我,我是誰。」童式輝撫摸她的臉,隔了很久,不能肯定,最後說:「阮,是阮。」世貞歎口氣,低聲問:「醫生怎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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