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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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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汪翊,歡迎與否,你此刻馬上就得表決,一次機會,不准猶疑。」 「我倒履歡迎,」他故作平靜,「我即時叫秘書替你辦飛機票及訂酒店,你只需攜帶護照。」 「蘭州好似在——」 「你先到上海,我來與你會合。」 我松一口氣。 忽然有女聲插進:「朱小姐,三十分鐘後有車子到府上接你,車牌是線路,我也在車上,負責陪你到飛機場,我叫天賜。」 汪翊問:「朱咪,你聽清楚沒有?」 「我全明白。」 「今晚見你,旅途愉快。」 我立刻收拾旅行證件及幾件衣服下樓。 車子已經在等我,一個年輕女子滿面笑容迎上,「朱小姐,我是天賜。」 我隨她上車,她很客氣,坐在司機身邊。 沿途我沒說話,只見她沒隔十分鐘就用電話傳訊,我猜她是向汪翊報告。 到了飛機場,她說:「汪先生問,可要我陪你到上海。」 我微笑,「這不是變成押送了嗎。」 她也笑,「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怕你不熟路。」 「我會得乘飛機。」 「是,那邊有人接你,你見『朱小姐』牌子就是了。」 我向她道別,登上飛機。 希臘人稱控制命運的悲劇性格缺憾叫哈瑪霞Hammartia,現代人大都也認為性格控制命運。 我用額角抵著飛機艙窗門,玻璃冰冷,叫我清醒,這是我的選擇。 在燃燒與長久之間,我選擇後者,當我四十歲之際,我會感激我自己。 我閉目養神。 這時候,年輕英俊的陳祖明在做什麼?他字紅牛酒館回家,發覺人去樓空,相信也不會有太大驚訝,見慣世面的他會聳一聳肩,把羊肉再放進冰櫃,或是索性烤熟了才找適當的客人共享,他不愁寂寞。 我黯然。 飛機抵埠,我隨其他乘客魚貫而出。 一眼就看到一個牌子寫著鬥大的字「朱小姐」,我迎向前,那人放下牌子,五短身段其貌不揚的他正是汪翊本人。 我輕輕說:「汪先生,勞駕你了。」 「哪裡哪裡,這是什麼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的幽默感足以使我一生一世會心微笑,汪翊知道我所有的事,我的身世,我的財產,一切來龍去脈,他都了如指掌。 我籲出一口氣。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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