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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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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想通了。」母親挪揄。 諸辰握住母親的手放到臉頰上,「家門總為我開著。」 在這種情況下發展感情,像一對亂世鴛鴦。 同事們根本沒發覺諸辰手上多了一枚指環。 有人抱怨工作嚴重影響家庭生活:「女兒十歲生日也不能與她一起慶祝」,「妻子減去十磅我也不發覺,故此捱罵」,「已經多日沒見過家母」,「兒子測驗三科不及格」…… 諸辰發覺朱太太有白髮,平日修飾得無瑕可擊的她,哪裡會漏出發根,可見她也為工作犧牲。 但是《領先報》銷路節節領先,突破全市。 朱太太輕輕說:「多年心血總算有回報。」 諸辰儘量怞時間與任意在一起,因為早出晚歸,感情出乎意料融洽,連鬧意見的時間也沒有。 全市報紙跟風,爭著報道商業罪案,所有記者都好象有線人、知內幕、指桑駡槐、捕風捉影,天天有專欄掀見起浪。 這個時候,《領先報》出現了兩批西裝客,分頭探訪督印人。 諸辰問:「他們是誰?」 「不知道。」大家搖頭。 「找誰?」諸辰更加好奇。 剛巧這時秘書出來,「諸辰,朱太太找你。」 諸辰匆匆走進朱太太辦公室,正好看到兩個穿西裝的人。 那一對年輕男子似孿生子,同樣深色西裝,熨貼頭髮,胡髭刮得十分乾淨。 看到諸辰,不約而同有一絲訝異,像是說:是你,這麼年輕,如此不修邊幅,象個大學二年生。 朱太太說:「諸辰,這兩位是江子洋代表律師。」 他倆說:「客套話不說了,諸小姐,江先生想見你。」 諸辰一愣,不出聲。 「江先生保釋在家,第一件事,便是要求與諸小姐見面。」 諸辰看向報館家長朱太太。 朱太太說:「我已同兩位律師交代,去不去,完全是諸辰個人意願。」 「諸小姐,不准錄音、不允拍攝,事後也希望不要報道這次會晤。」 「我是一個記者,不准報道,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 律師凝視她:「諸小姐,我們猜想你會樂意見到江先生。」 諸辰點頭,「我願意走一趟。」 「好極了,諸小姐,請隨我們出發。」 朱太太說:「報館的司機會負責接送。」 諸辰與大塊頭結伴出發。 報館車子緊隨江氏房車之後。 無間中他倆成為最佳夥伴,合作愉快,彼此已有默契。 大塊頭問:「聽說你訂婚了?」 諸辰這樣答:「因為不抓緊的話,連他也會走掉。」 「聽上去很有絲絕望的意味。」 「我是個記者,沒有時間為男朋友打掃煮食織愛心牌毛衣,十分吃虧。」 「他會得瞭解。」 「是這樣希望。」 「聽說江子洋從不接受訪問。」 「完全正確。」 「這次為什麼想見你這個記者?」 「我心也在劇跳。」 「朱太太派我給你做保鏢,因為我有柔道黑帶。」 諸辰笑,「你這一說,我倒添了安全感。」 車子停在山頂一幢灰色洋房前邊。 雍島人多地窄,即使是價值連城的獨立洋房,仍不能向歐洲古宅般寬敞地擁有私家路。 洋房像一隻怪獸般坐在路旁。 聞說江子洋至今並無雍島居民身份證明文件,不知這層洋房的真正業主是什麼人。 諸辰與大塊頭隨著兩名律師走近屋子,發現附近有記者守侯拍照。 大門打開,他倆走近屋內。 大白天,厚重窗簾也嚴密拉攏,阻擋外間視線,室內開亮著燈。 傭人對大塊頭說:「請在偏廳等。」 又帶諸辰進走廊,推開一扇門:「請在書房等。」 書房牆壁髹朱紅色,有點詭異。 三面書架子擺滿精裝書,紅木大書桌,配鐵芬尼檯燈,煞有氣派。 諸辰坐了一會,秘書推門進來。 「諸小姐喝些什麼,大君就來。」 大君。 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諸辰要一杯中國茶。 稍後飲品到了,有一個人跟著推門進來。 諸辰若不是見過他,真不會想像他就是江子洋。 那是個毫無特徵,認無可認的人:中等身段,深色皮膚,平凡五官,不好看,也不難看。 諸辰站起來。 他的聲音也十分普通,語氣客套「這位就是諸小姐了。」 「江先生你好。」 「請坐。」他伸一伸手。 這個人與他的別致書房一點也不配。 他的白襯衫有點皺,像剛自乾衣機裡取出,西裝褲仿佛短了一兩吋,他坐在深棕色真皮沙發上,仿佛不大自在。 他笑笑說:「我一直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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