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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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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舉手一次即是一千萬,到了第四十二次承價,已是天文數字,超出底價一倍有餘。 三十分鐘之後,只余長豐與子洋出價。 霍小玉喜怒形於色,面色已十分難看,她在十億關口接到高層指示,停止競爭。 子洋集團大獲全勝。 諸辰看到張漢碧露出得意微笑。 經濟版同事低聲說:「刺激得我又覺得胃痛。」 只聽得霍小玉低聲冷笑,「完全不以常理出價,在商言商,已無盈利可言,得物亦無所用。」 散場後記者一擁而前訪問子洋代表。 霍小玉一聲不響離去。 諸辰聽到張漢碧這樣說:「價錢合理,市場會有承受力。」 他看到諸辰,走近招呼:「諸小姐,今日很巧。」 諸辰覺得他對她有點警惕。 「我替你介紹:這是我提起過的唐天顥律師。」 唐律師約比諸辰大幾歲,可是眉梢眼角,盡露精明之意,諸辰哪能同她比。 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對。 諸辰與同事回報館撰稿,她側寫了各代表神情舉止,交給同事過目。 「諸,你寫得栩栩如生,活龍活現,我自歎弗如。」 「太客氣了。」 「如此生花妙筆,不如創作小說。」 「做小說最磨人:坐著呆寫,其悶無比。」 同事笑,「可是榮耀全屬作者一人。」 諸辰問:「你怎麼看子洋集團?」 「好勝,具奇謀,不按牌理出牌,海盜式大膽襲擊,志在必得,但有欠周詳。」 「不屬一般經營手法。」 「說得對。」 諸辰問:「你有沒有懷疑?」 同事莫名其妙,「有何可疑?」 諸辰不再出聲。 週末,她與甲君乙君聚會。 她列出可疑之處,「最奇怪之處,是竟然無人覺得奇怪。」 任意問:「聽說你弄來一箱冰酒?」 「正是,加拿大最新特產,香甜無比,一喝上癮。」 諸辰並無嗜好,衣食住行都能將就,但是她愛喝葡萄酒,這是一筆開銷。 「零下八度半夜三時採摘葡萄,你聽過沒有?又必須維持低溫,故立即在戶外用機器榨汁,這些葡萄已結冰成為小小冰珠,每顆只榨出一滴汁液。」 周專卻在細讀諸辰列出的線索表格。 諸辰斟出酒來。 任意嚷:「嘩好香水果味。」 周專呷一口,「太甜了。」 諸辰說:「我本來不喜甜酒,卻喜歡這個。」 「女孩多數嗜甜,你們是日本人口中的甘黨。」 周專放下酒杯。 諸辰問:「你可會建議請上級調查子洋集團?」 周專搖頭,「那不是我工作範圍。」 諸辰生氣,「一個孩子將要溺斃,叫擅泳的你躍下池中救命,可算你工作範圍?」 「子洋集團不是幼兒。」 「哼。」 任意前來調解:「水門事件得以揭露,誰的功勞至大?」他顧左右言他。 諸辰答:「倒不止那兩名小記者。」 任意笑,「是那個叫深喉的告密人。」 「誰看過那套叫《深喉》的三級片?」 任意搖頭,「我從來不看那種電影,磚頭相信更加不會,豬,只有你才有興趣。」 諸辰笑,「我也失之交臂。」 「我去弄來大家看看。」 這時周專忽然說:「案件得以揭露,是因為當年記者獲得《華盛頓郵報》執行編輯布賴利的支持。」 諸辰接下去:「布賴利不過是編輯,最終決策握在督印人手中。」 三人都是新聞系學生,這件事他們滾瓜爛熟。 任意接上去:「督印人是格蘭姆夫人。」 「正是,當晚,格太太在家中宴客,祝酒的時候,執行編輯打電話給她:『這一分鐘就要決定,去不去馬,該稿刊出,要不作罷』。格太太答:『去』,一個總統就此下臺。」 「真不容看輕女生。」 任意說:「女人真奇怪,好的非常好,壞的極之壞。」 諸辰瞪他一眼,「這是你經驗之談?」 周專幫老友解圍,「他不過是道聽途說。」 諸辰追問:「我是好女還是壞女?」 任意笑答:「有大學文憑及公寓作嫁妝,當然是好女,所以說,一切有產業繼承的女子均是美女,不信,你讀讀貴報的社交版。」 周專說:「到今日,我還是佩服格太太的膽識。」 「格太太年前去世,所有報章均提及此事,致以最高敬意。」 諸辰把話題兜回來:「你可會建議上級調查?」 輪到任意幫周專解圍:「即使子洋集團已經在他們檔案上,他也不能告訴你。」 這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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