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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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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們倆應當互相關懷。」 祖琪哼一聲。 「最好帶著弟弟一起度假。」 「祖琛,不是說不再管我的事嗎?」 他忽然改變話題,「祖琪,有種奇怪的昆蟲,叫蟬,你見過沒有?」 「我知道,拇指大,有一雙透明大趐膀,夏日停在樹上喳喳長鳴。」 「蟬的幼蟲埋在地下可達幾十年之久。」 「我聽說過。」 「終於破土而出,看見天日。」 祖琪笑,「你想說什麼?」 祖琛:「我希望你與郁滿堂的感情,像蟬一般有個好結局。」 祖琪輕輕說:「你對蟬知道得很少,它雖然破土而出,但是,只存活了數天。」 祖琛大吃一驚。「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事。」 「事實如此。」 他好不尷尬,居然打錯了譬喻,心裡忽然有不祥預兆。 「我要去接弟弟放學。」祖琪掛上電話。 剛想出門,看到那輛熟悉的白色跑車駛過來,她並不怕他,他們那樣的人多數敏感,柔弱內向,不會傷害自己以外的人。 祖琪不得不走向前去招呼,馮君的神情只略為憔悴,仍然友善。 司機十分警惕,站在附近抹車。 「祖琪,怎麼把長輩送你的禮物退回來。」 祖琪微笑:「無功不受祿。」 「原來,郁先生是E貿易網上股票買賣的主辦人。」 祖琪不予置評。 「你們複合了。」 呵,他那樣說嗎? 「是為著孩子的緣故吧,一個人只得一個童年,為子女設想,犧牲一點,也無可奈何。」祖琪不去更正,他願意那樣想,也沒有什麼不好。 「祖琪,多謝你給我的好時光。」 「彼此彼此。」 最失望的,恐怕是他的父母。 「祖琪,祝你這樣的可人兒,心想事成。」 祖琪微笑,「祝福你。」 他駕車離去,祖琪低下頭,馮君一定找得到異性對象,他條件優秀,很多人會給他機會。 司機說:「弟弟快放學了。」 原來,接放學殊不沉悶,天天有新鮮事。 今日,志一與小同學在操場爭執,打起架來,兩人均被老師責罰留堂,連帶家長亦聽教訓。折騰了半小時才上車,保母溫和地勸慰弟弟,祖琪不知怎樣教導孩子。 她問保母:「可需要請教心理醫生?」 保母駭笑,「太太,同學們紛爭是極普通的事,不用緊張。」 祖琪問弟弟:「你明天還上學嗎?」 弟弟忙不迭點頭,似乎已經忘卻今日不愉快事,是彭祖琪一個人太緊張了。 到了家,郁滿堂在等他們,先抱起弟弟打轉,父子嘻哈大笑。 保母報告學校的事,祖琪留意他的反應。 「有沒有這回事?」 弟弟答:「有。」 「好!打贏沒有?」 「他剛倒在地下,老師來了,他哭,我沒哭。」 「對,做男孩子,就得這樣。」 父子親親熱熱摟作一團。 祖琪放心,也許,是該這樣教導男孩,是他的兒子,由他來教。 祖琪輕輕說:「我走了。」 管家又央求:「太太,試試今日極鮮嫩的烤羊腿,請留下晚飯。」 「我有約會。」 郁滿堂放下志一:「祖琪,公司裝修好了,請來參觀。」 「這麼快?」鬱躊躇滿志地微笑。 「好,我願意參觀。」 弟弟知道她要走,忽然過來緊緊抱住她腰,把大頭伏在媽媽身上一會兒,但隨即又跑開去玩耍,這孩子可愛爽朗到極點,祖琪也對他戀戀不捨。 走近公司大門,祖琪嘖嘖稱奇。 損毀那樣嚴重,可是不到三日,裝修工人已經把新門面做妥,比從前更加金碧輝煌。 辦公室裡又再度人頭湧湧,那股熱烈氣氛,外人都感覺得到。 祖琪索索鼻子:「咦,有股氣味,是什麼味道?」 有一個穿西裝的中年人剛剛經過她身旁,聽到她那樣問,不禁笑著回答:「美麗的小姐,這是錢的味道。」 郁滿堂也笑。 祖琪不悅:「我有事,先走一步。」 郁滿堂送她到門口,「祖琪,回來吧。」 祖琪斷然回答:「永不!」 郁滿堂無奈地攤攤手,「永不說永不。」 「我知道我該說什麼。」 郁滿堂把雙手插到口袋裡,他沉默了。 「最近,我或者會出門。」 郁滿堂輕輕說:「慎交男朋友。」語氣祥和,不似諷刺。 祖琪離去。 該去什麼地方?她漫無目的在街上踱了一會兒,才回家休息。 又得重頭開始尋找約會,即使今日在街上遇到新伴,還不是得故技重施,把最好的一面拿出來展示給他看,真累。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好處,只不過,才二十多歲,就自覺歷盡滄桑,未免太早。 車子駛進勝利道,看到鄰居丁宅有車拋錨。 司機說:「小姐,我想看能否幫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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