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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寧星瑤直覺得有口難言。她的任何解釋全被當成推罪的藉口,她還能怎麼為自己辯白?

  “事情對你很不利,甯小姐,等我到我嬸嬸家查看失竊現場,倘若找不到鑽戒,你就是小偷了。”關鵬儒武斷的下結論,心裡有點得意,雖然竊盜算小案件,但能破案,他就能讓同事刮目相看,向他們證明菜鳥也能立大功。

  “不!我不是小偷,關太太,請你相信我。”

  “很難,我的鑽戒確實是在你離開之後才不見的,除非你現在把鑽戒交出來,否則這竊盜侵佔的罪名,你擔定了。”

  天啊,她是冤枉的,要她從哪裡生出贓物給她?“這整件事還沒弄清楚,你們不能隨便定我的罪,要不然我可以告關太太誣告。”

  她的話提醒一心想立功的關鵬儒,不能在這時候就把她當小偷關起來。

  “話雖然這麼說,但在事情宣佈破案前你都是頭號嫌疑犯,警方如果要你協助調查,你必須配合,隨傳隨到。”就稍微放慢腳步,照辦案程序來,反正他是警察,先到現場采證寧星瑤的指紋,到時要定她的罪也光明正大得多。

  “沒錯,警方這裡已經有你的筆錄,我不怕你逃,何況我對我侄子有信心,一定能將你繩之以法,你儘管去找辯護律師,相信也不會有什麼用。”

  看著兩人一臉她就是竊賊的篤定神情,寧星瑤一顆心直往穀底墜落。

  原本晴朗的天氣不知何時下起細碎雨絲,然而段君恒絲毫不在意窗外的天氣如何,正滿足的品嘗著寧星瑤做的德國黑森林蛋糕。

  下午她來時他不在,回事務所又忙得暈頭轉向,一直到剛剛才有空,這蛋糕香濃道地的美味,讓他連吃兩大塊仍意猶未盡。

  啜著咖啡,他性感薄唇不覺揚起柔和弧度。那丫頭的烘焙技術真不是蓋的。

  他記得她今天只放半天假,這時候應該在晴天造型坊為客戶做她喜歡的美甲工作吧?

  思緒流轉間,他的手機忽響,看眼來電顯示,他微蹙眉接起電話。“別想要我留蛋糕給你,我說過剩下的黑森林都是我的。”

  章逸這個饞小子,外出洽公前就要他多留一塊蛋糕給他,這會兒恐怕才走到辦公大樓下,就在打電話來打他蛋糕的主意。

  “段律師你這樣不行啦,平常那麼大方,在這種小節上卻這麼小氣。”章逸抗議。甯星瑤做的蛋糕簡直是人間美味,無奈上司像上次一樣,只請他吃一塊,就堅決捍衛他的蛋糕所有權。

  “你想我扣你薪水是嗎?”也不想想寧星瑤是誰的鄰居,他把好吃到不行的黑森林蛋糕分給他嘗一大塊已經夠大方了,這小子還敢再覬覦,平常對他太好了他。

  扣薪水?開什麼玩笑!他馬上記起正事——

  “段律師別誤會,我不是打電話跟你要蛋糕,是想告訴你,你的鄰居甯小姐在我們律師事務所大樓的對面,看起來好像有點奇怪……”

  “她怎麼了?”段君恒打斷他的話,沒察覺到自己的心急。

  “她好像在發呆,一動也不動,現在我趕著去客戶那裡送資料,想說請你下來看看。”再說她畢竟是上司的鄰居,由上司出面關心,相信比他這個只見一次的男人來得恰當許多。

  “知道了,我馬上下去。”

  結束通話,段君恒立刻離開辦公室,心底漫上不安。那丫頭出了什麼事,竟讓她站在街上發呆?

  同一時刻,事務所對面的騎樓下,寧星瑤心情低落的杵在僻靜的一隅,頭垂得低低的。

  離開警局後,她心亂無措得不知該到哪兒去,等她察覺時,人已來到段君恒的事務所對面。她想去找他,告訴他被關太太冤枉的事,可是才踏出一步,她就怯懦的收回腳步。

  他一定很忙,她貿然打擾他大概會不高興吧?前幾天她才麻煩他到同志酒吧救她,現在他如果知道她又出事,還被抓到警局做筆錄,他會怎麼看她?取笑她又捅了樓子,還是……會認為關太太的鑽戒是她偷的?

  她是清白的,段君恒嚴格說起來也僅是她的鄰居,她實在沒必要因為未做過的事,介意他如何看待她,偏偏不知怎地,她就是在意他的看法,只要一想到他會懷疑她,一顆心就沉甸甸的,想找他幫忙的意念也遲疑了,就這麼呆站在街頭。

  現在她該怎麼辦?

  討厭,她不過本份的做她的工作,為何讓她遇上這種事……

  “你想學著當雕像?沒事跑來這裡罰站。”

  一道沉渾嗓音陡然淩空截斷她混亂的思緒,她猛一抬頭,整個人教眼前的俊頎人影怔住。“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章逸看見你在這裡發呆,要我過來看看。這時候你不是在上班?為什麼會在這裡?”段君恒眉頭輕凝的問,直覺告訴他,有事發生。

  “我……只是路過這裡,在想要不要過去跟你打個招呼。”

  “說實話。”她閃爍的眼神擺明瞭有心事。

  他還是敏銳的看出端倪了,可是實話說了他會相信她嗎?她實在不想承受被他懷疑的難堪,於是她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我真的只是路過,沒想到你的助理會發現我,讓你特地跑出來一趟,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她轉身就要跑開,他卻一把拉過她,在她煞不住身子撞入他懷裡時順勢環住她的腰,將她困在他懷中,哪兒也去不了。“如果要我用吻的,你才願意說你發生什麼事,我不介意。”

  寧星瑤一愕,旋即在他懷裡跺腳低嗔,“你怎麼能這樣威脅我?”她已經夠慘了,他還要欺負她。

  “不想我威脅,就乖乖坦白你究竟又惹了什麼麻煩。”逐漸在她腰上收束的力道宣告著他說到做到的威脅。她之前的笑容勉強得令他胸口無端一緊,要他相信她沒事,除非現在下紅雨。

  微怔,她無助又困窘的含咬紅唇。他這算不算瞭解她?知道她確實又惹了個大麻煩。

  “你真的不說是嗎?”心裡焦急著,他俯下頭就要吻上她含咬的唇逼她說話。

  “啊!你別亂來,我說就是了。”她小臉泛紅的伸手捂住他的嘴。

  “這又是怎麼回事?你的手為什麼會有一圈瘀青?”瞥見她右手腕上一圈清晰的瘀痕,他輕抓過她的手,胸口再次無法自抑的一陣緊窒。那傷痕像是教人用力抓出來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輕抽回手,她知道無法再隱瞞了。“這是我出勤服務的客戶關太太抓的,她的鑽戒不見了,硬說是我偷的,強拖著我去警局報案做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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