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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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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緘默著在天臺上吹風,待到不能再久了,冰蕊才說:「我們下去吧,我好想看看蝶茵。」 下了摟,正好蝶茵出來翻冰箱。她光著兩條腿,單著戈承堅的無肩背心,穿著小內褲的臀部露出一半。 她嚇了一跳,沒想到夏竹和冰蕊會從屋外走進來。 「嘎,我以為你們睡了呢!你們上哪兒去了?」 她從冰箱取出一大瓶水,蹲在那裡問。 夏竹告訴她:「上天臺去了。我們在那裡商量,替你在地磚上鋪一張地毯。」 「夏竹!」 冰蕊聽了深感不安,制止夏竹。蝶茵不以為意,反而歉然說:「抱歉……他那裡不方便……」 「我擔心你會過度,連身子都起不來,站不直。別的倒不在乎。」 夏竹笑著糗她,冰蕊又是叫說:「夏竹,不要這樣!」 「抱歉。冰蕊、夏竹,我很愛他。」 蝶茵誠摯地輕聲告訴她們,然後抱著凝滿水珠的水瓶,走進她的房間,把門帶上。 蝶茵站在櫃抬前,從鏡子中端詳自己。 一對霧濛濛的、單眼皮斜斜翹起的眼睛,連自己都無法否認,它們深深地映照著情欲膨脹氾濫的昏慵和倦懶。 戈承堅說,她與眾不同的丹鳳眼將他勾魂懾魄,尤其做愛時,所有的情愛繾綣和貪戀銷魂都在其間泛漾波動,翕合之間盡現原欲狂燃的欲生欲死…… 戈承堅說,他要為此寫一首歌,曲名叫FEATHERSOFDESIRE,羽之欲。 第一句就是:夜是冷的,你是暖的。 然後他沒再寫下去,又趴到她身上。 他說他只要一看見她的眼睛,他就無法抑制自己。 還是和以前一樣,她有很多時間胡思亂想。只不過,天馬行空的逍遙自在都變質了,她現在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他。於是,太多的空閒成了苦刑,尤其當她苦等,而他卻失蹤了。 「這幾天我要進錄音間。」 他只交代這麼一句,人就不見了。起先兩二天,蝶茵並不在乎,雖然她分分秒秒都想他,她幻想著他忽然出現在櫃抬前,或在公寓內突然出現,給她一個驚喜。 但是他真的失蹤了,沒有問候,沒有連系,就把她懸空地丟著。 她開始找他。唯一的管道只是他的電話錄音。一再聽到的,都是那一句:「我是戈承堅,請留話。」 她想到的兩個可能,一個是他死了,一個是他離棄她。 擴音器竟然播放起RAP! 這麼有品味的百貨公司,竟然會放送這種吵死人的音樂!她彷拂看見一個紫色厚嘴唇的黑人伸出幾百呎長的舌頭,對準她的脖子拋過來,一圈一圈纏繞,幾乎把她絞死! 她忍無可忍,丟下櫃抬去打電話。 「潘小姐嗎?你今天有沒有空?」 她再也不能等待地需要找一個代班。 潘小姐說她沒空,她是一個夜間部的專科生,晚上要考試。 「那你能不能幫我找別人?」 她吼叫。 等到代班的太太一到,她立即離開了那幾百條領帶和繞舌歌,大步跑回到公寓。 天玉街三十八巷的風光不再詩意旖旎。她匆匆穿過它,像火焰在兩側追趕一樣疾跑。 沖進公寓,急切地在每一個角落搜索,沒有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影,也沒有任何他曾經出現的蛛絲馬跡。 她把自已拋到床上痛哭起來。 「小戈,你在哪裡?如果你不是死了,我也要殺了你!」 她撕扯著床單哭喊,直到精疲力竭。然後,她支撐起自已,到客廳找出電話號碼簿。厚厚的一大本,按圖索驥打到每一家唱片公司。 「寶麗金嗎?請問有沒有位戈承堅在哪兄?」 「飛碟唱片公司嗎?我想找一個叫戈承堅的琴師。」 「鄉城嗎?」 「英倫唱片?」 「上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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