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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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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不要哈啦這些風馬牛不相關的風涼話好不好?你一向最有見識的,為什麼不給蝶茵一些警告和建議?你不應該坐視不管,見死不救地縱容她!」 冰蕊很激動,就像一個眼見女兒出軌的媽媽。 「小姐,你開通一點行不行?人家在戀愛呀!」 「可是……可是他們認識才多久?第一天就接吻,第三天就上床,這是真正的愛情嗎?根本不是!只是情欲,只是性,只是肉體的吸引!」 「小仙子,你的玻璃心太空靈純淨了,所以不能相信也不能想像,感情原也可以建立在強烈的肉體吸引上。在肉體關係中是可以感受其難以言喻、難以替代的激情的,那也是一種愛情,比形而上的、柏拉圖式的精神之愛還真實的愛情!」 夏竹沉沉穩穩地告訴冰蕊,目光罩在她的臉上、頭上。她的論調讓冰蕊覺得她變成了另外一個物體,一個在月光下突然現身的外星人、一個陌生的異類。她不知夏竹的愛情觀竟然是如此令她驚異,如此不能苟同! 「你真的這樣想?我簡直不能相信你會這麼前衛!」 冰蕊不可置信地搖頭驚歎。 「這不是前衛,冰蕊,這是人類最基本的生存法則之一,自古以來,任何真實的愛情都是通過性和肉體來進行的,來完成的。難道不是嗎?」 「這……這的確不能否認。可是,蝶茵的方式總是很不對勁……難道不是通過愛情才去進行性?反而是通過性去尋找愛情?這不是太危險了?」 冰蕊滿目迷茫,一心惶惑。 「危險?愛情都是危險的,不管你穿過什麼通道去尋找它,它都是下注,都很危險。」 夏竹把水喝盡,靠著天臺的矮牆卒性坐了下來,弓起雙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側臉望著星空沉思。她的眼睛比天上任何一枚星子都燦亮。 冰蕊思索著夏竹的話,終於不再發表疑義。久久,才又打破岑靜問道:「夏竹,你談過什麼樣的戀愛?」 「我?轟轟烈烈,很複雜,很辛苦。」 夏竹並不忌諱,坦然告訴她。 「是從性去找愛?還是從愛去找性?」 「都有。同時進行,所以衝擊很大,就像在秀姑巒溪泛舟那麼壯麗辛苦。」 「後來呢?」 冰蕊追問到結局,也令夏竹不禁惘然。她喟歎一聲,淡淡告訴她:「再辛苦壯烈,為了一個最簡單的理由也可以分手。」 「什麼理由?」 「前途。」 「他去讀書?」 「想把腦漿磨光的人,不會愛惜感情。」 「你很愛他?像蝶茵愛那個男人?」 「曾經是吧,何況那時更幼稚、更執著、更冥頑不靈!」 「噢,夏竹,你以後還會怎樣談戀愛?怎樣去看待男人?看待愛情?」 夏竹不正面回答,反而問:「你的問號這麼多,莫不是想給自己找什麼答案?你也要戀愛了?」 「不,我只是很迷惑,很怕。看你,看蝶茵,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冰蕊沒有老實招供。如果預感有什麼事將要發生,她也只想在未成氣候之前將之悄悄解決。她對愛情很陌生,很沒信心,她不瞭解男人的愛情。 「別想太多,自我煩惱,也許你還沒有看到成功的例子。」 夏竹這麼告訴冰蕊,倒使冰蕊立即又想到樓下房間裡那兩個人。 「那個戈承堅,你覺得怎樣?」 「浪子,一個浪子。」 夏竹托著腮,文風不動坐著,只有桀做不馴的短髮在微風中亂飄。 「那我還有希望看到成功的例子嗎?」 「你和蝶茵一樣癡,一樣傻。我對她說過,春天花季到了,櫻花就要不由自主地開盡,至於幸與不幸,但看上帝是否垂聽?是否看見?你覺得呢?」 「噢夏竹,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更堅強有力的答案?你的話讓我好迷惑,讓我好想哭。」 冰蕊仍是站立著,窈窕的身影更顯淒清彷徨。 「我自己也沒有答案,冰蕊。」 夏竹笑笑,一臉莫可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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