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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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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向百貨公司的方向走,所有的店面都打烊了,寬敞幽暗的廣場和臺階空空蕩蕩地等著她們。 他放開了她,兩手插進牛仔褲口袋崟,抬起下巴東瞧瞧、西看看,輕鬆地踱著小步,忽然說:「你覺得現在像不像站在一個飛機全都起飛——的航空母艦上?空曠、安靜,其他地方無論發生怎樣慘烈的事,都和自己毫不相關?」 「我想的和你完全相反。如果飛機全飛光了,航空母艦根本脆弱得像一塊梭形法國麵包!」 蝶茵發表自己的看法,他哼哼笑道:「你們女孩子就是這樣,什麼時候都想牢牢抓住安全感!」 「不對嗎?誰知道好好一張人皮後面不會藏著只豺狼虎豹?你快說,你是誰?」 「一個無法自拔愛上朱蝶茵的人!」 「你……你根本不實在、不誠懇!」 蝶茵被他嘻皮笑臉的態度惹得不高興了,她後悔沒有在他吻她的時候先給他一巴掌,她實在應該給他一個下馬威的! 「我怎麼會不誠懇?」 他走近她,捧起她的臉,用一種指天誓地的纏綿表情告訴她:「我們已經跳過了凡夫俗女拍拖的階段,掉進最直接的親密關係裡了,不是嗎?對別的女孩子,我從來不這樣!你相信不相信?」 「我不信,你是一個玩家。」 她頑倔地回答,探照燈般的兩個圓亮眼珠在他那張壞臉上不停巡弋、打轉,只想翻出他一點破綻。」 他思索著要怎樣回答而又能不顯出巧言令色,最後只好自暴自棄似的說:「隨你誤解也罷。我除了成為我自己,沒有刖的路可以走!」 他放了她的臉,做出一副沮喪的樣子。 「你就走你的路吧!不要來找我了!」 她真想掉頭而去!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他卻總是提出最複雜的答案。他特異獨行,他很危險! 「別走!不是說過了要徹夜長談到天亮的?」 他拉住她,力道很重,神態還是勝券在握的自信滿滿。 「談什麼?你是誰?一個沒名沒姓的人!你是做什麼的?你什麼也不是!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裡解析什麼莫名其妙的抽象畫!」 。這些世俗的答案這麼重要嗎?我以為我已經把最重要的部分都毫無保留地放出來了,難道不是?」 他很無奈地說完,歎了一口氣,屈服地再講:「好。我是戈承堅,干戈的戈,承擔的承,堅硬的堅,一個玩音樂的、一文不名的貝斯手,這就是你要的全部答案,卻不是我最認同的告白!我最想讓你瞭解的是,我非常非常愛你!我要你!我要你最重要、最神秘的」切,你所有靈和肉的核!」 他像在背誦一段熟爛又大膽的臺詞,用著很大的內力,無可抗拒地煽惑著她意亂情迷的心。他的唇靠著她極近,她又聞到了他濃濁的男人氣味,因而更加心眩神搖。 「我連自己是什麼,自己有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什麼?我有什麼靈和肉的核?」 她被催眠一般回答他,反問他。 「對,你是還沒打開自己,不然你就會知道的!愛會讓你知道自己,發現自己,我帶你一起去發現!可愛的小蝴蝶……」 他在尾聲中攫住了她的唇,輕輕地吮,輕輕的扣,她兩片柔軟濕潤的芳唇。 她被他溶化了。 從午夜到淩晨,他們就話的時候少,接吻的時候多。分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唇已經被他煮熟了、熟透了。她的後腦勺到腦椎一帶完全渾噩、酥麻、麻痹,腦袋裡是一盆熱熱的漿糊。 他的吻無所不至,無所不有。當她回到公寓悄然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一閉上眼睛,就聞到他唾液的味道。她輕撫自己的面頰、自己的唇、自己的頸、胸、乳房……,無一不曾烙上他的唇印。 難道這就是愛情? 他們之間彼此瞭解什麼?連那張臉都還是陌生的,卻抵擋不住兩人瘋狂的嚮往和吸引。 蝶茵睡不著。她得找冰蕊或夏竹其中一人幫她探索答案。 冰蕊心質純淨,她決定找夏竹。 摸進夏竹的房間,拉開一縫窗紗,她使勁搖醒夏竹。 「夏竹!夏竹!」 夏竹醒了過來,一看見是她,含糊的問:「你回來了?」 「你們都不擔心我?還能睡得著?」 蝶茵怨怪著,在床邊坐下。 「他就是把你吃了,也還會把你吐出來,我們擔心有什麼用。」 夏竹從薄被中翻出兩隻手,把身子挺起。 「我們一整夜都在接吻。夏竹,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是不是瘋了?是不是很爛?我第一次和他出去。」 蝶茵幽幽不安,皺著居訴詛,卻是渾身意態撩人。 「準備萬劫不復吧,還怕什麼。難道你能回頭?」 夏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仿佛連做夢時她都是那麼冷靜清醒地觀照著一切。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一個好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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