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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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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冰蕊,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你為什麼不怕痛?你難道不痛嗎?」 在泗淚滂沱、摧心掏肺的巨痛中,夏竹不由然憶起,不久之前,冰蕊哭倒在蝶茵棺邊,一聲又一聲癡癡問道:蝶茵,你為什麼要死?為什麼不怕痛? 是啊,冰蕊,你為什麼不怕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夏竹忽然狂怒起來,抬起淚臉尋覓殷燦。 他就呆立在一邊,無言地抽噎著。她撲上去扭住他,咆哮道:「你說!你給我說!冰蕊為什麼要死?她為什麼得死?王八蛋,你說呀!」 殷燦無詞以對,偏過頭去啜位。夏竹聽見了另一個濁重、透響的男人的哭聲,她不由看了那人一眼。 一個醜怪令人作嘔的男人,看來哭得比冰蕊的丈夫還有數倍的傷心!既然如此,她沖向他,扯著他的衣領問:「你是誰?你知道吧?冰蕊為什麼要死?你就!你說!」 溫師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只是搖頭、搖頭。 夏竹得不到答案,暴跳如狂地質問著在場所有的傭人道:「你們說!冰蕊是怎麼死的?她是怎麼死的?說呀!說呀!」 眾人默默,如同一列木雞。 夏竹哭昏過去。 冰蕊的死竟然成了懸案! 但是夏竹知道,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戈承堅伏在她身上,一身結實的肌肉覆蓋著她柔嫩的軀體,像堅硬的殼守護一隻通體晶瑩的蝸牛。 「夏竹,你總是讓我不安。告訴我,為什麼我總覺得是你距離我好遠好遠?」 他的喘息漸漸平復,嘴唇湊在她鬢邊啃著她的耳朵。 「你太婆婆媽媽了,我只是心不在焉。」 她冷冷敷衍一句,用指尖無意識地割畫著他的背肌。 「夏竹,我不能沒有你,真的,我的身心都附著在你身上,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有好夢。」 他把頭埋進她的發叢裡,告斛著。 一頭不馴的鬥牛,變成了溫順的羔羊。而這是以一條人命做為代價換來的浪子回頭。 夏竹很想放浪大笑,卻是陰笑著問:「一個死過兩次的人,你還敢愛?」 「夏竹……」 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往者已矣,留下的人最痛苦。他認為,如今只剩下他和她在這世界互相支持慰藉,他深信夏竹也是需要他的,像他需要她一樣。 他無詞以對,只能含糊應承。 「受過傷的人最危險,你不怕我?」 她又提醒他。 「我怕,我很怕你。你如果不是一個具有超能力的撫慰天使,就是一個最尖銳殘酷的制裁者。你要怎樣選擇角色,全在你一念之間。」 他以一副待宰羔羊的低姿態,向她坦露最脆弱的感情。 「你總是想要制裁我,對不對?所以總是心不在焉,我知道,我和你再怎麼親近,還是永遠觸摸不到你的心!」 他無奈地抱怨著,兩眼空洞地望著大花板。 「你想得完全不對題,而且是十足的婆婆媽媽!」 她聽他說完,怪氣地失笑起來。 「我在想冰蕊,你知道嗎?她的死,使我每次做愛都不知滋味!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又給他一句完全無法捉摸的話。他只好心虛地敷衍一句:「我說過,我永遠觸摸不到你的心。」 「你就會知道的。我告訴你,冰蕊的死,讓我的信仰破滅,美夢成空,希望粉碎!」 「我不懂。」 他茫然回答。 她繼續說:「因為我愛殷燦,我暗戀他。」 「什麼?」 戈承堅渾身僵硬起來,仿佛挨到當頭一擊。 第九章 「我暗戀殷燦,以為他是世界上條件最好、最具男性魅力的人,冰蕊的死,粉碎了這一切,否定了這一切!你說對不對?如果他真是這麼好的人,冰蕊為什麼要死!死就是否定一切,否定她曾認定的、最重要的東西,你說是不是?」 她的火力在瞬間猛烈了起來,叫他慚疚得無處可逃。他認為她撻伐著殷燦,同時也撻伐著他!他根本無詞以對,但又支吾道:「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外人又怎麼能瞭解……」 「不錯,外人無法去瞭解!但是,我想知道真相,好叫自己真正死了心,不要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是這麼心不在焉!」 她像蛇蠍一樣盯著他,等著他的反應。果然他滿腹疑問地反問:「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一直暗戀他,一直把你當成是他的替身,做愛時,我就想像你就是他……」 「閉嘴!夏竹!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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