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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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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壯有力的下顎一再緊抿,只為這個可怕的意念。有可能嗎? 「喂,你在發什麼呆?」惠嘉高亢的聲音顯得緊張,國良以眼角餘光瞄了她一眼,發現她向來呈健康的色澤粉頰如今蒼白失血。 「什麼?」 「你剛才闖過一個紅燈,還差點撞到人哩!」她朝他指來的手指充滿控訴,國良則是一臉莫名其妙。 「有嗎?」 「當然有!」她臉色一整,表情氣憤了起來。「先生,你剛才是在發呆嗎?要不然怎麼連自己做了什麼好事都不知道?我第二次問你是不是去過這裡的文物館和溫泉博物館,你沒有回答,兩隻眼睛只顧著盯著前面看。我以為你在專心開車,就沒吵你,豈料你會視而不見一個大紅燈,就這麼咻的開過去,差一點就撞到人了!」 「沒撞到人嘛……」 「撞到還得了!總之,你給我專心點,不要再發呆了!」 「我沒有……」他倔強的收緊下顎,不肯承認自己開車發呆。「我只是……呃,都是你問我有沒有去過,我在想嘛!」 總之,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才不會有損他的男性尊嚴。開車發呆?給人知道了,他可顏面掃地! 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他會想到進人呆滯狀態?姚惠嘉無法置信。 「我沒去過。」為了證明自已的確是為了那問題失神,他趕緊回答。「雖然來過北投很多次,但那兩個地方我都沒去過。」 惠嘉瞪他一眼,不敢相信的看向窗外風景。 新北投捷運站古色古香的建築正從窗前經過,景色清幽的新北投公園赫然在目。 他還真敢說呢! 惠嘉莞爾,對他的死鴨子嘴硬好氣又好笑。算了,為了這種無聊事爭辯好像沒什麼意義,她還是把握住他難得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想辦法探測他的心意吧。 「你來北投這麼多次都做什麼?上陽明山?洗溫泉?」 「都有。」他嘴角微往上揚。「泡湯是最棒的了。我一些日本友人便格外喜愛。」 提到這個日本人,惠嘉就忍不住往歪處想。日本人的好色是世界聞名的,他們喜歡來北投,除了溫泉外,還有其他因素吧。日本據台時期,北投因溫泉而受到日人重視,溫泉旅館及酒樓如雨後春筍般設立,使得北投成了粉香脂膩、笙歌不斷的銷金窟。在政府廢娼後,一度沒落,但近年來不少觀光級旅館林立山區,那個風又有點漸長,溫泉鄉變成溫柔鄉了。 那些男人呀!一想到這裡,胃部被人強灌了一大桶醋般難受。 「你有沒有帶女人去?」這句話就這麼衝口而出,她想掩住嘴攔截都來不及。 「干卿底事。」他冷冷道,口氣不太好。 「我好奇,不行呀!」她不甘示弱的道。寧願相敬如「兵」,也不想再讓兩人間的氣氛回到不久前的相敬如「冰」了。 「你早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男人了!」他賭氣似的回答裡有著濃烈的乾澀,像是想借此嚇退她,又像是想說明什麼。 「沒錯,我知道。」她看向他,慧黠的眼眸裡有著淡淡的嘲弄,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你是個懦弱、不敢誠實面對自己情感的男人。」 「什麼?」他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這丫頭居然敢這樣說他? 「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心有那麼可怕嗎?」她不懂。「你不該是個笨蛋,會不瞭解一味的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還要裝胡塗。 「你……」她感到一陣絕望的痛苦,要怎麼做他才願意面對? 「你留的那張紙條……」他忽然道,墨鏡也無法隔絕他眼中驟然一熱的情緒,語氣裡有種困窘的急迫。「是什麼意思?」 喝,原來他不是完全的不在乎呀。希望重新湧回心頭,她抿了抿嘴,神氣的睨向他。 「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呀!」 她以為他不識字,看不懂何謂字面上的意思嗎? 「我知道字面上的意思。我是說……」他下顎收緊,每個宇都像從齒縫裡擠出。「就那個意思嗎?」 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跟她玩起啞謎來嗎?惠嘉雙手抱胸,臉上浮現淡淡紅暈,回想起當時寫那張紙條時的心情。為什麼那樣寫?連自己都說不明白哩。腦中的文思就那樣沖出來,循著胳臂、手腕、手指、筆,一氣呵成的流泄在紙上,沒有絲毫的猶疑。 那是……她輕聲歎息,說出他可以安心的話。「怕你會食言,寫來提醒你。你是那樣認為吧?」 國良臉上的肌肉跳了跳,沒有回答。 他黯沉的臉色似乎有些失望哩。惠嘉在心裡竊喜,決定逗逗他。 「還是你以為那是情書?」她笑。 「怎麼可能!」他立刻且激動的否定。 「你有沒有收過女生寫的情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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