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助你幸福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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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門口,悲慘地發現她被情緒帶著走,根本不知道她找他能做什麼,可他卻清楚地知道他要的是什麼,所以明白地告訴她—— 他不要她。 夏喜言驀地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現在才明白她那時的心情。 她那時只是希望他跟她說,他真正愛的人是她,不是他的太太,她希望他跟她說要她等他、安慰她,跟她說一切沒事…… 年輕時的她真如他所說的,只想著自己。那現在的她還是只想著自己嗎? 不,她是發覺到自己對駱靖天的藕斷絲連,所以才想回到現場確認這一切。因為她不想傷害趙季慶,她不能在心裡還在乎著另一個男人時嫁給他。 夏喜言皺著眉,朝著校園慢慢前進。 她的學校位在海邊,岸邊防波堤旁邊那一個個的圓形洞口沒什麼改變,每一個洞口能勉強容納兩個人,附近學生們總愛戲稱那是「情人座」。 駱靖天沒陪她坐過一次所謂的情人座,因為他說他沒辦法忍受看到她有一丁點落海的風險。 「屁話,搞不好是他自己膽子小。」夏喜言在嘴裡咕噥了一聲,覺得他可以拿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 夏喜言走進校園,看著拿手機拍照的人,突然想到今天還沒打卡,連忙拿出手機補上,然後,她看著那些騎著機車與她擦肩而過的青春臉龐,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駱靖天不會騎機車,這對於一個住在南臺灣的成年人來說,幾乎可以被列入奇人奇事。 他們剛談戀愛的時候,要在巷弄間尋找小吃,總是她載著他呼嘯而過,有好幾回,她還故意擺出重心不穩要撞牆的樣子來嚇他,只要看到他那張八風不動的臉龐被嚇到發青,她就會笑到東倒西歪。 當然,她後來才知道他不騎機車的原因,原來是他兒時曾經出過一場嚴重的車禍,當時就是因為機車而發生意外的,那場車禍讓他在床上躺了三個月,之後她騎機車載他時,自然也就更加小心謹慎了。 只是她現在回頭想,愈想愈覺得疑惑很多,如果駱靖天只是想趁老婆不在國內的期間來場豔遇,他何必演得那麼認真?如果會對味素過敏,那他怎麼還願意陪著她東南西北地尋找小吃?既然對坐機車有心理陰影,為什麼要對她妥協?他真的有那麼空虛寂寞到急著找人陪嗎?還是—— 他其實對她動過真心? 夏喜言驀地停下腳步,明白得道禪師為什麼會因為自問自答而開悟了。 她懂了她開始這段旅程的真正目的了! 不僅僅是為了要對趙季慶公平,也不只是為了要遺忘,重點是——她要證明自己曾經被深深愛過。 如果她能證明她值得被愛,這樣她日後才能相信她可以擁有婚姻。 天啊!原來時間過去這麼多年,她學成歸國、擁有一份穩定事業,但她卻一直不相信自己可以擁有幸福。 夏喜言心臓狂跳,抓著衣服前襟,激動到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卯起來往前狂奔。 天啊天啊……原來她對自己的信心,居然如此薄弱。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她跑了一分鐘,發現久坐辦公室的三腳貓體力加上上坡路段的難度,已經讓她差不多想打電話叫救護車了,於是她停下腳步,彎身重重地喘著氣。 一位朝她迎面而來的男人,停下來看了她一眼。 「沒事,體力差,跑得太喘了……」夏喜言不好意思地說。 男人沒離開,推了下無框眼鏡,眯起眼打量著她。 夏喜言看著他,漸漸覺得他有點眼熟,好像是在媒體上看過的人,一個偶爾會上訪談節目的教授…… 媽啊,他是白致平求來幫她寫推薦函的教授鄧育成! 雖然她與他之前沒見過面,但他算是校園名人,她認得他也是應該的。 六年前,白致平因為見她一次又一次地回頭求駱靖天回到她身邊,求到萬念俱灰,只差沒跳海,所以他不知打哪兒找來的門道,替她找到這位極有分量的鄧育成教授幫她寫研究所推薦函,還讓鄧育成替她在美國安排了一份出版社的實習工作。 後來她一回到臺灣,憑著那份實習經歷和國外文憑,找到了外文編輯的工作。若說她的生命中第一個該感謝的人是白致平,那第二個就是鄧育成。 當時她畢業回國後,曾跟白致平說過想向鄧育成致謝,但白致平跟她說,鄧育成最不喜歡已經畢業的學生回去打擾,她才因此作罷。 今日碰面,也算天意吧。 「教授好。」夏喜言立正站好。 「你是……」鄧育成眯起眼,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之後,像被蜜蜂蝥到似地一震,脫口說道:「夏喜言?」 咦,她根本沒跟他見過面,他怎麼會認得她? 夏喜言蹙起眉,小心翼翼地問:「教授認得我?」 鄧育成抿了下唇,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過得好嗎?」 夏喜言一怔,怎麼又是這個問題?莫非這是南臺灣的最新流行用語? 「很好啊,放假回來母校看看,沒想到會遇到教授。」夏喜言客套地說道,畢竟與他不熟。 「真的很好嗎?在哪裡工作?生活得怎麼樣?」 雖然不解鄧育成為何激動得像是找到了失散的女兒一樣,她還是基於禮貌地回答道:「在出版社做事,生活還過得去,前陣子剛訂婚。」 「訂婚了……」鄧育成深吸一口氣,表情複雜到夏喜言差點以為她有個分身跟他交往過。 「教授,冒昧請問一下,我們有共同的朋友嗎?因為您好像跟我很熟的樣子……」她忍不住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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