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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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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呢!好高興喔!你最好永遠別走了。」她一高興,又要衝到慕子瑄面前抱人,然則一看到那雙帶笑的眼,她倒抽了一口氣,又呐呐地退了出去。 「我——我先走了——」 慕子瑄看著那背影,確定那丫頭沒有再沖進門的意願後,笑容慢慢從唇邊隱去——要隱藏多久? 十三歲打開那張——假鳳為凰、平安一生的簽條時,「她」看著芸芸的心就再也不曾平靜過了。 「他」不是瑄姐姐哪! 芸芸和子璨都已經接近婚配的年齡,母親曾有意無意地提起過,他只能咬著牙微笑—— 芸芸是他接生的,像他的孩子哪。 就算再見芸芸,心裡的某一處確實悸動著——但他腦中的思緒卻尚未理出一個頭緒,又怎麼跟他人說得清。 離家十年,他早不知道自己心裡有事時該和誰商量了。 慕子瑄輕歎了口氣,轉身坐到嬰孩身邊,逗弄著小娃兒。 孩子白皙的頸上有道五指的青紫痕跡——那下手謀害孩子的人,是狠了心的。 「聽說那個慕子瑄帶了個嬰兒回來,八成是在外頭和其他野男人生的種。」王大娘的聲音有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我瞧著也像是野種,否則二十多歲還不成婚,讓人當後室還嫌年紀大哩!」 慕子瑄抬起了頭——窗外是條小路——婦人們擣衣時,總要經過的。從他的方向,正好看到兩個女人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說真的,那麼高大的姑娘家,有人要就要偷笑了。」王大娘刻薄的聲音在空曠的路上響亮非常。 「八成是被人始亂終棄了,所以才抱著孩子回來的。」聲音不大不小,像是故意讓人聽見一般。 「你們胡說什麼!」秋芸芸清亮的聲音出來主持正義。 「我們什麼都沒說——」王大娘記得她的俐齒伶牙,口氣語帶保留。 「那剛才的話全都是狗吠了?」 「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說話別太過份!」巴大娘破口大駡道,一雙倒勾的眼睛潑辣地瞪著人。 「大娘,姜是老的辣,我說話哪有兩位的口無遮攔——我至少不會攻擊別人的清白!」秋芸芸雙手插腰,兩頰氣得通紅,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模樣。 「我們哪有亂說話,一個大姑娘家失蹤一年半載,又帶了個兒子回來,任誰瞧著都是那麼想!」巴大娘囂張地回了一句。 「誰那麼想?我去問他們!就說是你們兩人造的謠!」她可不打算饒過這兩個人。 「我什麼都沒說。」巴大娘這時又忙著撇清關係。 「那最好,否則有人私下找我娘要一些防子藥草時,我也會不小心地把話傳出去。」秋芸芸故意揚起一邊嘴角,擺出冷笑姿態: 「當然哪,兩位都是有資格得到貞節牌坊的烈女,當然不會做出這種舉動的。你們說,是嗎?」掩嘴假笑的笑聲,倒還笑得很客氣。 「是啊——呵呵——」王大娘和巴大娘這回倒是異口同聲了。 窗內的慕子瑄咬住唇,怕自己輕笑出聲——秋芸芸有顆母雞護子般的柔軟心,不過那雙眼睛瞪人的淩厲可直逼雄鷹啊! 娶她的人可有福了,有福哪…… 平凡人怎麼有辦法不去喜愛一個全心守護自己的人?正常人又怎能與自己的弟弟爭其所愛? 況且,在她眼裡,自己只是「瑄姐姐」哪。 「你瞧我們兩家是不是該在過年前把婚事辦一辦?」慕大娘笑呵呵地說道。 「趕在年前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恰好子瑄這時候回來,你也有個商量的人。」秋大娘點頭附和。 兩人其實沒有特別商量過這兩個孩子的婚事,只覺得兩人已到了該成家的年紀,成親是必然的結果。 「是啊!我們這把年紀,出門手邊沒帶個孩子,好似少穿了件褲子似地。」慕大娘認真地說道,大剌刺的個性數十年未變。 「我好歹還有兩條褲子,比你多一條!」慕大娘炫耀著兩個孩子。 「唷!褲子夠暖穿上一條就夠了。不過嘛……這子瑄一回來,你的嘴倒靈巧了起來。對了,子瑄怎麼有空回來這麼長的時間?」 「今年中秋是子瑄還願的大日子。當初讓銀髮大夫帶走人時,我就交代過的。」慕大娘說話的口氣忍不往高揚起來。 「還什麼願?神秘兮兮的。」 「中秋時你就知道了,那可是個轟動全村的大消息。」慕大娘忍不住手舞足蹈了起來。那些未婚的姑娘家又多了一個可以仰慕的對象了,兒子俊得很! 「先別談還什麼願了,先替我想想芸芸出了什麼毛病。」秋大娘皺著眉,一臉的不解:「以往子瑄回來時,她總巴不得牽條繩把自己系在子瑄身上,這回卻總是一個人跑到那個只有他們三人知道的水塘邊待上一整天,才願意回家。」附上一聲歎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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