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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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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裡的事全放在心底,她幾乎以為那只是場自己的幻想了。 「你如何認得黑衣人?」慕子瑄蹙了下眉,她這麼輕易地就把所有事情全都嚷叫出來? 秋芸芸想起黑衣人的交代,就此呆在原地傻眼,想理由的人就此易位。 「我剛才是隨口瞎說的。」 「你在對我說謊?」慕子瑄臉上的笑容極為勉強——她居然為了「別人」而當著自己的面說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答應人了。」秋芸芸察覺瑄姐姐臉上的落寞,輕咬著唇扯住她的衣袖。 「你連我都不信?」慕子瑄顰起眉,直勾勾地盯著她。 「我——」她牙根一咬,心早已較她的思緒先一步作出了決定: 「當時有人在追捕黑衣人和孩子,他要我什麼也別提。」如果這世上有人可以為她守住秘密,那人一定是瑄姐姐。 「我難道是外人?難道我會加害於你嗎?」慕子瑄側過頭,唇邊抿著一抹苦笑——兩人都長大了,自己本不該期待她會把所有心事都告訴「瑄姐姐」。 「你別生氣哪!不是總說隔牆有耳嗎?我只是不想他和孩子被捕啊!他救了吳大嫂,而且孩子是無辜的嘛。」她上前抱住瑄姐姐的腰,撒嬌地把臉頰貼在那結實的胸口上。 「他們沒事了,王府已撤去了追捕令。」慕子瑄的身子一緊,厚實的大掌握住她的肩頭——推開。 「他沒事了?!」她雙眼一亮,笑著拉住他的手掌,開心地在屋子裡地繞著圈圈。 慕子瑄見她如此為「他」的脫險而雀躍,心裡的百味雜陳也就只剩下一味喜悅的甜—— 何必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呢。 秋芸芸轉得頭昏,拉著瑄姐姐在桌邊坐下。才喝第一回水,她突而生疑地看著瑄姐姐——她和黑衣人的交情很親密嗎?否則怎麼連他脫險了都知情呢? 「你為什麼那麼清楚?」她的大眼從杯沿瞄著瑄姐姐。 因為我就是「黑衣人」。 慕子瑄的嘴蠕動了數次,終究還是沒把這話說出口。 「我把什麼事都告訴你,你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我對你推心責腹、掏心剖肺,都是一廂情願!」秋芸芸重重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小臉委屈地埋到桌上,雙肩更是不停地抖動。 她知道瑄姐姐疼她! 「別惱了,別哭哪——」慕子瑄手忙腳亂地走到秋芸芸身後,見她哭到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能乾噎回應著他。 他說什麼也不忍心哪。 「想知道什麼,我都說,這樣行了嗎?」唉! 秋芸芸的唇角漾著得意的笑,卻仍然埋著頭、悶著聲問道: 「你和黑衣人怎麼認識的?為什麼有人要追捕孩子?你和孩子又有什麼關係?既然王府不追捕孩子了,你篇什麼還抱著他回桃花村?」 「我和黑衣人是因為這孩子的娘而——熟識的。至於孩子為什麼不在他娘的身邊——純粹是因為孩子有生命危險,我絕計不能放任不管。王府停止了追捕,並不代表孩子送回王府就會安全,所以我帶了他回來。」慕子瑄坦白說道。 「你和孩子的娘多熟?」她抿起小嘴,偷偷挪動臉龐,就著眼尾餘光瞄人——孩子是王府的娃兒,那娃兒的娘出身必然也不凡。 「沒有其他女子會如你一般地與我熟悉。」慕子瑄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笑盈盈抬起的小臉——哪有半點的淚痕呢。以手指輕敲了她的小腦殼,以示薄懲後,他不由得比較起兩個女子的不同: 「你是個愛撒嬌、卻又不讓人擔心的女孩兒;而孩子的娘則是那種讓人不由自主想去保護的女子。」 「孩子的娘一定很美。」秋芸芸皺皺鼻子,看著自己一身健康活蹦亂跳的模樣——嘴又得理不饒人,怎麼看都是保護人而不是被保護的角色。 「國色天香……不過孩子長得像父親。」他微揚眉,微笑睨看她不自覺嘟嘴的神情——還有問題要問嗎?」 秋芸芸原想輕鬆地回上一句俏皮話,卻在看到他溫柔的凝視時,什麼話統統丟到腦後——心口澎湃得讓人呼吸困難,胸部微微地擰著疼,不痛,只是不舒服。 「怎麼了?不舒服?」慕子瑄挑起她下巴,反覆端望她的臉色。 她胡亂點頭一通,被他手掌碰觸的地方,刺麻麻的——這是她平常習慣的大掌、習慣的臉,今天為何不敢看人? 只因為瑄姐姐穿了男裝,好看得讓人心慌? 秋芸芸側過頭,小臉粉紅成一片——她一看她,她就想躲藏起來。她舉起手輕扇著臉上的熱度。 「你今天不大對勁?」 「哪有!」她大叫出聲,又連忙掩著嘴,慌亂地看了他一眼,驚跳起身就往門口逃竄—— 「我要回家了,晚上再來看你!」 還說不怪!她從不曾主動逃離瑄姐姐身邊——心虛得連回頭都不敢。 「芸芸——」他名字還沒喊完,她的人影就瞬地消失了。 她怎麼了?慕子瑄不解地瞪著門板,而她又神奇地出現在他面前。 「你要待到什麼時候?」秋芸芸沖入門,一見瑄姐姐目不轉睛的注視,猛低頭看著地面。 「中秋之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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