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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華紫蓉才得到歡愛顛峰的身子,還來不及做出回應,便讓他給佔領了。

  “好痛。”她坐於他身上,痛捶著他胸口,覺得兩人結合之處,像有把火刃在焚燒著她。

  “女子吃虧些,都要痛上這一回。”

  他出聲哄她,指尖在她敏感身子上再度撩撥著,直到她仰起身子,胸前染上動情紅暈,他方才縱情自己,強勢地領著她硬是在歡愛高峰再走了一回。

  這回,西門豹吻住她的唇,將她連聲不斷之嬌啼全都咽進了肚子裡。

  激情之後,西門豹憐愛地緊擁住輕顫不已的她,讓她枕在他胸前低低地喘著氣。

  只是,他身子總歸是冷,她身子被凍得起了些小疙瘩。

  他於是拾起衣裳,為她穿上,眉眼間沒一絲不耐煩,神態間盡是愛憐。

  華紫蓉緩緩回過神後,瞬間羞紅了一張小臉,卻不知該指責他或自己之放浪形骸了。

  外頭還有一大票人,她怎可與他在馬車裡做出這般驚世駭俗之事呢?瞧他甚至連衣都未曾卸去,只撩高了下裳……

  “天……”華紫蓉悶哼一聲,臉頰埋入雙掌之間。

  “放心吧,你的叫聲不大,車輪輾過沙地之嘎吱聲便足以掩飾。”西門豹吮住她鮮紅耳珠,笑著低語道。

  華紫蓉不理會他,低頭想將衣衫攏緊,無奈虛弱雙手竟是連這一絲力氣都找不著,只得抬眸瞪了他一眼。

  “待會兒將你姊姊及叔父送回華府後,你和我一塊離開,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後,再回去那裡。”西門豹說道,傾身為她將衣帶系緊。

  華紫蓉驀然揚眸,直覺便是搖頭。“還要什麼水落石出,我和姊姊平安返家,算是劫數已過,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

  “返家方是最危險之事。”西門豹杏眸一眯,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胡說!叔叔不會是兇手。”她還是不相信。

  “華永清謀財害命之企圖如此明顯,你還要再蒙在鼓裡當傻子嗎?若他不是居心叵測,何以你一現身於客棧之隔日,他便緊接著出現?顯然是已在附近埋伏已久。”

  “叔叔亦是擔心姊姊,為何不能於蒼山附近尋人呢?況且,我於客棧裡見了叔叔之後,才說了自己要上蒼山救姊,他雖是面帶懼色,卻仍勉力而行,陪著我上蒼山,那般關心怎會是虛情假意呢?”華紫蓉臉色慘白,仍是一個勁地辯解著。

  “尋常盜賊懼怕蒼狼,從不在蒼山之下出沒。你姊姊當初于蒼山底下遇劫,便是一奇。而你們一下蒼山,馬上又有盜匪來劫,又是一怪。這根本就是有人指使。”西門豹怒顏揪過她雙肩,氣到恨不得給她一個耳刮子好打醒她。

  “那只是巧合!”她捂著耳朵,不願再聽。

  “我問過那幫黑衣盜匪,他們坦言收了一位神秘客之銀兩。神秘客要他們在蒼山附近等待,若見到一名老者與年輕女子一同出現,便要他們下手殺死年輕女子。這莫非也是巧合?”西門豹利眼,咄咄逼人地瞪到她面前。

  “不……我不相信。”華紫蓉無力地低喃著,胸口隱隱地作嘔著。畢竟是血濃於水啊,叔叔怎能那樣對待她們!

  “是啊,總之世間惡人不過就我一個。”西門豹冷眸著了火,凶霸地瞪著她。

  “他是我叔叔啊,你要我如何相信……”華紫蓉淚水奪眶而出,胸口因為害怕而劇烈狂跳著。

  “我爹都會在我身上下毒了,叔叔痛下毒手又算什麼?”他冷聲說道。

  他爹在他身上下毒?

  華紫蓉望著他面無表情之面孔,胸口驀地一陣劇痛,身子亦不自覺地劇烈顫抖著。

  “哭什麼?我都沒哭了。”西門豹冰冷指尖觸著她兩行清淚,放柔了語氣。

  “那是怎麼回事?”她脫口問道。

  “我七歲時就被我爹帶在一旁學著使毒、觀察毒性。我初時瞧得怕,看他們痛得滿地打滾,決計不肯學那施毒之術……”從未讓人知曉之往事緩緩地流出口中,他喉頭竟緊繃得發疼。

  “你爹逼你嗎?”她見他眉頭愈擰愈緊,不由得便上前攬住他如冷臂膀。

  “他在我身上下了血毒,若是我不從,他便不給我解藥。”他目光木然地望著前方,仿佛說的全是旁人之事。

  “何謂血毒?”她問得心驚膽跳,拚命握著他的冷掌,只想煨暖他。

  “一種月圓時便要發的陰毒,只有以我爹的血為藥引,才能解去毒性。毒發時,有如千針穿孔之痛,全身冷寒不已。”

  “你爹還在嗎?你……你如今還中毒嗎?”她的淚水不聽使喚地流了滿面,但心痛卻不曾因此稍褪半分。

  “我爹在我十五歲那年,被一名發狂藥人活活咬死於藥房。之後,我有幾個月時間,生不如死。直到我以毒蝠之血為方,這才抑下了血毒,這兩方毒性互相衝突之下,倒也相安無事地活了下來,只是身子總會冰冷些罷了。”他說得簡單,不曾將那些時日以身試毒之百般煎熬說與她知道。

  華紫蓉張開雙臂擁住了他頸子,雙眸早已哭至無法視物。

  原來他渾身冰冷是因為中了毒。原來他不信任人,是因為連親生爹爹都對他這般歹毒了,他又怎麼可能對人懷有善念呢?

  “苦了你了。”她啜泣地說道。

  西門豹一怔,驀地閉上眼,抑去眸裡那道陌生之灼熱感。

  行走江湖多年,人神共憤之惡霸狼行看多了,他甚至能笑著安慰自己,他爹雖然心狠手辣,至少還養大了他。

  只是,她今日一句“苦了你”,卻讓他的心中毒般地灼辣刺痛了起來。

  “都過去了。”她的下顎抵於他的髮絲上,拍撫著他背心。

  他鼻尖一酸,竟險些落下了淚。

  “總之,你不能再待在華府。”西門豹張眼,啞聲轉了話題,並不想讓人瞧見他脆弱一面。

  “若我叔叔真是意圖害人,我又豈能讓姊姊一人待在華家呢?我得回去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為我們姊妹及我爹娘掙一個真相。”華紫蓉搖頭,拒絕了他。

  “若真相已明呢?”

  “我將華永清送至官府後,便會回到你身邊一個月——畢竟我已求了你一回。”她握緊拳頭說道。

  “好,這一個月之約,便先讓你欠著。”他忽而俯身狠齧了下她雙唇。“之後,我們分頭尋凶,看看究竟是我,還是我的寵奴兒先查明真相。”他會安排高手暗地保護著她,就不信那華永清真有法子能對她下手。

  “不許叫我寵奴兒。”華紫蓉火眼瞪著他,覺得那三個字刺得她全身發痛。再寵的奴兒,只要主人一不開心,便能隨手扔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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