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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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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威脅我?」華紫蓉惡狠狠地瞪著他,瞪到連肩臂都在顫抖。 「我只是要你求我,只是讓你知道何為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這幾日睡在我房內,身子我全看過了,不做我的人,難道還想若無其事地嫁給你那未婚夫婿胡仁湘嗎?」西門豹不客氣地說道,早把她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誰說我一定得做你的人!我和你是清白的,旁人都誤會我,我家人難道也會誤會我不成?我自個兒便能攢足銀兩,差人送訊,不用你多事。」華紫蓉俏容生怒,別開頭,冷冷說道:「拿開你的長鞭。」 「你走無妨,只是那朱氏一家人,我便任由他們生死了。可惜啊……那一對老人家,原本聽聞兒子可以再多撐個半年,不知有多開心哪。你就儘管慢慢攬足銀兩吧,給你家及胡大哥通風報訊去吧。至於朱家那兒子在那棟破屋舍裡,能不能再挨個十天,都是個問題吧……」 「我恨你。」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明白他如何能這樣無情地威脅於人。 「你是第一個有求於我,卻還敢如此大膽以對之人。」 「卑鄙。」她如今若不是踩在他的地盤上,非得賞他一個耳刮子不可! 「好吧,別說我一舉便將你逼進死路。不如這樣吧,這回就算我免費助你一回。之後嘛……」西門豹指尖拂過她泛紅怒容,好整以暇地說道:「你若求我第一回,就得待在我身邊一個月。第二回求我,便得待上一整年。第三回求我嘛,你便得待在我身邊一生一世,如何?」 「我不會求……」 西門豹猝地低頭吻住她的唇。 …… 「豹爺,甜食已備妥。」耿管事說道。 華紫蓉一發覺有旁人,急忙手忙腳亂地推開西門豹。 「害臊什麼呢?我讓他們全都低頭送菜進來,誰敢多瞧你一跟,我刨了那人雙眼便是。」西門豹握起她下顎,身子一傾,冷唇放肆地在她玉頸上留下一記紅痕。 他彈了下手指,奴婢們全將甜食高舉過眉,個個垂眸望著地板。 華紫蓉驀打了個寒顫,只覺得此情此景,恰如她當時乍見西門豹之時,只不過如今他身邊女子易了位。 在胡大哥來領她離開之前,她可得小心別落入他之寵愛陷阱哪。 畢竟這男人太毒,不是她所能招惹得起之人。 苗芊芊的下場,便是她最好之警惕哪。 第七章 打從西門豹為她捎出信息之後,華紫蓉除了等待之外,著實無事可做,真個淪落成了一名被他困於隨園裡之寵奴兒。 她背傷已愈,可他仍不許她走上一丁點路。她每每一下榻,便有家丁抬轎。 一下轎,婢女便於一旁端著甜食伺候。她若少喝了點湯,少吃了點藥,旁人便全要受責難,弄得她左右為難。 如同她一人一日不過也只穿一件衣裳,他偏偏當她是金枝玉葉一般,幫她裁了一整年新衫,絲羅錦緞乃至狐毛軟裘,無一不備,恍若吃定她要在他身邊一生一世似的。 她瞧了覺得浪費,小小發了火,西門豹一怒之下,竟將那些一干千金衣物全扔進火堆裡,氣得她咬牙切齒數日。之後,他送上什麼,她便板著臉照單全收了——那些東西留著至少還能賞給別人。 婢女們羡慕西門豹將她寵上了天,就她知道自己有苦難言。她壓根兒便不想留在西門豹身邊,只求胡大哥快快將她帶離這男子身邊哪。 這日傍晚,落了場大雷雨,河上幾艘船被打得從塢間飄散到河裡。華紫蓉趴在窗邊瞧了一會兒,便因為無趣而伏在榻邊打起盹來。 西門豹甫入房,見到屋內一片漆黑,他皺眉燃起火燭後,見狀便是一笑。 他沒吵醒她,放下燭臺之後,便伏案於一旁矮幾上寫些藥草之事。 「師父……」門外傳來一聲呼喚。 「進來。」西門豹擱筆而下,聲音亦是壓得極低。 「已聯絡上蘇州胡家。他們聽了華姑娘遭遇後,直說是什麼大劫數,似乎是華姑娘姊姊一行人也遇了難。」朱富江低聲稟報著。 「是嗎?」西門豹鳳眸微眯,目光沉思地望著身邊沉睡的人兒。 兩姊妹同時遇難,這事未免巧合得讓人心驚。 「再加派人手到她家,把事查清楚。還有,我要知道她家裡所有近親關係,知道誰能漁翁得利,誰有不得不下手之動機,其餘之事便不用我交代了吧……」他說。 「徒兒知道。」朱富江拱手後退。 「富江吾徒,師父聽說你近來與青幫往來甚近。這其間枝節,用不著我多說吧。」西門豹緊盯著他,一對星眸於燭火間閃著澄黃,精明如人,野性如獸。 「徒兒日後定將謹守分際。」朱富江臉色青白,背心發涼。 他也不願與青幫之人走得太近啊,只是「她」在他們手裡,他不得不被牽制啊。 西門豹手一揮,看著朱富江退出門外。他側身支時托腮,看著在睡夢間猶然擰眉之小人兒。 她是該皺眉的。若她遇上劫財傷人一事,並非意外,那麼此一陰謀之歹毒便無庸置疑。他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以免她又遭逢任何不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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