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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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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才過不久,姬子夏顯得有些倦意,皇甫昊天讓車夫先載了她回府休息。 怪不得她累,他昨晚愛了她一整夜,直到紅日滿窗,才讓她睡去。 留在船舶上與船首及副綱首對談海運船線的皇甫昊天,一念即她昨夜熱情的回應,禁不住心猿意馬了起來。 想到方才姬子夏要離去時,緊握著他手掌的眷戀模樣,還有這一幫子船員驚嚇到臉色發青的神情,皇甫昊天不免失笑出聲了。 「莊主?」船首實在不明白這海圖有啥好笑之處。 「沒事,你繼續說。」皇甫昊天輕咳一聲,掩去笑意。 處理完公事,皇甫昊天在傍晚時分離開船舶處,驅車回到府邸。 沒急著找姬子夏,因為想讓她多歇息一會,是故皇甫昊天先行至書房與朱管事談論著朝廷新任「提舉市舶司」該如何送禮打點之事。 只不過,當皇甫昊天一直等到晚膳時分,而姬子夏還未現身時,他的心裡已有了不好預感。 他即刻要李五兒去喚人。 半刻後,李五兒氣喘吁吁地進來答覆道:「姬管事的房裡和您的房裡,還有這整座宅院都找遍了,就是沒瞧見人。」 「她妹妹呢?」皇甫昊天厲聲問道。 「也不在。」 皇甫昊天劍眉飛上一股殺氣,他霍然起身,飛沖到她的房裡。 裡頭果然空無一人! 他拉開所有櫥櫃,發現他為她裁的幾件價值不菲的夏衫全擱在櫃裡,而她的隨身包裹自然早已不見蹤影了。 「姬子夏!」 皇甫昊天大吼出聲,將她的幾件衣服都往地面一扔。 黑色長靴踩汙了一地素色衣裳,狠狠跺得磨破了新布。 她分明是算計已久,讓他對她依戀更深、讓他對她百依百順、讓他以為她是願意待在他身邊一生一世了。 更可惡的是,她竟等驗船之事全都結束了,才選擇離開。她冷靜得讓他心寒。 原來,這些時日的恩愛全是假的。 她要離開的心機,才是真的。 她對他,全無留戀! 皇甫昊天走出房門,冷眸如刀,瀟灑俊容凝上一層冰,凍得讓人連瞄上一眼,都要心生寒意。 李五兒僵著身子站在門口。 皇甫昊天厲聲地對著李五兒說道:「讓朱管事去把密州的畫工全都找來,我要他們日以繼夜地繪出姬子夏的模樣,明兒個一早便要畫像張貼在鄰近幾座城鄉!」 他要姬子夏走不出密州。 稍晚,鄰近幾所皇甫商行,全都接到了協尋姬子夏行蹤的信函。甚至在大街小巷鑽營的乞兒,也被召到了皇甫別院看過了畫像。 皇甫昊天重金撒下天羅地網,就不信找不著她! 夜深月升,皇甫昊天板著臉走出大門口,因為不想待在宅院裡看到任何與她有關的一草一木。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快馬疾速朝著皇甫昊天直奔而來。 皇甫昊天握緊腰間烏骨摺扇,嚴防以待。 馬蹄聲漸近,一名濃眉大眼,身形高壯、氣勢剽悍的男子,倨傲地飛奔到皇甫昊天面前。 完顏朮金剛怒目,劈頭就問道:「你是皇甫莊裡的人嗎?」 「皇甫昊天。」 「原來是皇甫莊主,我是君緋雪的男人完顏朮。」完顏朮躍馬而下,大步走到他面前。 「你來遲了,君緋雪已經被姬子夏帶走了。」皇甫昊天眯起眼,冷冷一笑。 「我要殺了姬子夏!」完顏朮怒吼出聲,霸厲眉眼有著斬殺千萬人的戾氣。 「君緋雪是姬子夏的妹妹,而我是姬子夏的男人。」皇甫昊天簡單說道。 完顏朮神色至此稍緩,也不追問他們的關係,直截了當地便問道:「你開始找人了嗎?」 「懸賞剛貼上去。」 「派人去附近藥鋪盯著,緋雪天生有心疾,老是犯心疼,一定得服藥,絕不能過度勞累。」完顏朮愈說,臉色益發鐵青,下顎緊得像要咬斷牙根一般。 「我馬上吩附下去。你不是漢人,行走總不方便,尋人的事交給我。」 「賞金我可以付。」完顏朮豪爽地說道。 「賞金倒不必,讓你欠著一個人情債,他日有邊境買賣糾紛時,再讓你出面。」這男人有股王者氣勢,他不會看錯眼。 「沒問題。」完顏朮說。 兩個男人達成協議,只等著如何在最短時間內將他們的女人擄回到他們身邊。 驕陽炎炎,沒一點風,悶得人只能猛咽口水。車廂內,雖是敞開後簾,卻仍是散不去裡頭暑氣。 「緋雪,你身子還撐得住嗎?」姬子夏遞過水壺給君緋雪。 「我還好。倒是姊……你這幾日臉色很不好哪。」君緋雪拿著布巾拭去姊姊額上的汗。 「我沒事的。」只是免不了有些提心吊膽罷了,總覺得前兩日有幾名乞兒看著她的眼神很不尋常。姬子夏勉強擠出一笑,安撫地拍拍君緋雪的肩。 離開皇甫別院已數日,她和緋雪以夫妻相稱,一路上避開皇甫商行,專挑靜謐路徑走,準備朝著藥材集散地四川前進。 依著她的想法,四川不靠海,藥材又是皇甫家最不熟的一塊領域。況且,那地方沒有一家皇甫商行,她們行蹤應當不至於曝光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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