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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他不懂,真的不懂。皇甫昊天劍眉一擰,不苟言笑時的黑眸更顯深邃。

  “您別這麼瞅著人,瞧得人家心兒怦怦跳啊。”牡丹直接坐上皇甫昊天的腿間,雙手在他胸膛上揉撫著。

  皇甫昊天閉上眼,讓肉體漸升之灼熱侵入他的腦子。在與女子歡愛時,至少有片刻的時分,他可以暫時遺忘那張臉。

  由著女人的柔唇吻過他的頸肩、胸口,他依然沒有太大反應。自從清楚了自己對姬子夏的心思後,他總是心神不寧的。他對姬子夏沒法斷念,是不爭的事實。

  白天時,有旁人在場,他的眼神還不至於逾矩。但他卻沒法否認,姬子夏的表現每讓他多激賞一分,他就陷得愈深。如今他每看姬子夏一眼,就是一分煎熬啊。

  “莊主,這是綢莊剛送來的夏衫布料。”李五兒在門口喊著。

  “拿進來吧。”皇甫昊天說道,大掌將牡丹推到一旁。

  唉,現下可好,他竟然連歡愛都提不起興致了。

  門口,李五兒抱進一迭綾羅綢緞,放到了燕幾上。對於牡丹姑娘偎在莊主身上不知羞的模樣,早已見怪不怪了。

  “這塊綾布真美哪。”牡丹眼兒亮了,從長榻上爬下,直奔到桌前。

  “爺,你不覺得這塊布料,極襯我的膚色嗎?”牡丹一瞧看上頭那塊月牙色的絲綢,喜不自禁地就要伸手碰觸。

  “五兒,把那塊白色綾布,拿過來讓我瞧。”皇甫昊天坐正身子,命令道。

  當那塊月色般瑕白的綾布,被遞到皇甫昊天手邊時,他心頭一凜。大掌撫過上頭流光溢采的花綾,只覺那光澤像極了某人清亮眼神。

  這塊綾布,除了姬子夏之外,誰也襯不上。

  “爺,東華織戶說,這塊綾布是為繚綾,織工繁密卻質地柔軟,多被收入宮內當成宮衣。價值千金,拿來買間鋪子都不成問題。”李五兒熱絡地說道。

  “送去給姬管事。”皇甫昊天說。

  李五兒一楞,以為自己錯聽了。

  牡丹妍色小臉神色一變,紅色指尖全刺進掌心裡。

  “說是我賞給他,讓他留著給未婚妻當聘禮。”

  皇甫昊天簡單兩句話,便讓李五兒心裡的疑惑全消,勤快地捧起那匹絲絹,就要送去。

  “莊主,人家喜愛那塊布,您賞給我吧!”牡丹飛奔到莊主面前,嗲聲求著。

  李五兒停住腳步,等著莊主重新下令。莊主出手是有名的慷慨,若順了他的心意,向來有求必應。

  “其他的布匹,全賞給你了。”

  李五兒張大嘴,恨不得多自己也身為女兒身,便能跟著上前討賞一番。剩下的那幾匹布,亦是一時精華之選,旁人家隨意得了一匹,便可以抵得一年的賦稅哪。

  “如果人家只要那塊繚綾呢?”牡丹不死心,揪著莊主手臂,嬌氣地說道。

  皇甫昊天眼裡閃過不耐,俊美臉龐在心情沈郁時,那股冷峻便滲入骨子裡,淩厲得讓人沒法逼視。

  牡丹被盯得發毛,自個兒先垂下頭。

  “等你有本事能像姬管事檢視商號盈虧時,賞你什麼都不是問題。”他冷言道。

  “這姬管事真是要得,人人都道他英雄出少年呢!”李五兒瞄了牡丹一眼,忍不住把前陣子莊主不在府內,姬管事臨時代為招待朝廷市舶使檢閱海貨,上下打點得宜,市舶使連刁難一句都不曾之事,拿來說嘴一番。

  姬管事是有功得賞,牡丹憑什麼嘛!

  “快把布送去給姬管事。”皇甫昊天說。

  “這姬管事本事還真大,改天真還要要好好拜會一下呢。”牡丹討好地說道。

  “你少去招惹他!”皇甫昊天將她的手一推,邪媚黯眸銳利地一瞪,像尖銳冰柱直刺入人心裡。

  牡丹這回連氣都不敢吭了。

  “他對未婚妻是忠貞不貳的。”皇甫昊天嗄聲說道,劍眉鎖得死緊,連自己都覺得這話刺耳到不行。

  “爺,你今晚心情似乎不好,我來幫你滅滅火。”

  牡丹一見皇甫昊天神色不對,馬上陪著笑臉,一個轉身便跨上他的腰間,蛇腰誘惑地轉旋著。

  皇甫昊天眼眸一黯,大掌直接探入牡丹的衣襟裡,指尖熟練地挑逗出她的嬌吟。指尖的女子膚觸嬌柔如水,但他卻沒法子因此沈醉或閉上眼。

  他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老天爺竟不讓他將姬子夏逐出腦海!

  “莊主。”門外傳來一聲低喚。

  是姬子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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