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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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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救命啊……姑娘救命……」官兵嗅出獲救希望,鬼哭神嚎地大叫著。 宋隱兒想回頭,卻又不敢回頭,只能緊盯著拓跋司功。 「你不讓我回頭,代表你也覺得他們被折磨得很慘;既是如此,為何不放過他們?」她的指尖陷入他的手臂,聲音顫抖地說道。 「我不認為他們模樣有何不對,我不過是不想你覺得不舒服。」他抿起唇,不喜歡她為別人如此情緒浮動。 「你如果真的在乎我的感覺,那就放了他們吧!」宋隱兒乞求地望著拓跋司功。 拓跋司功不語,冷冷地看著她小臉上的焦急。 「首領,萬萬不可!他們殺了我們部落的人,豈可輕易饒恕!」長老們大聲說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宋隱兒看向長老們,焦急地提高了音量。 「拓跋部落之事,何時輪到你插嘴!」塔海長老大喝一聲,目光緊盯著首領。 拓跋司功面無表情地握住她的腰,不由分說地將她拖出帳外。 「看緊她。」 拓跋司功向宋倫交代完,看到她眼眶滑出的那顆淚水,他胸口一窒,卻仍大步走向帳內,站到官兵強盜面前。 他的寒眸瞪著他們,瞪到他們全都瑟縮起身子,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這些傢伙該死至極,竟敢讓宋隱兒難過! 「大人饒命啊……」 在官兵再度開口求饒時,拓跋司功抽起掛在一旁的長劍。 在所有人還沒看清楚拓跋司功是如何出手前,那三名官兵已經被長劍割斷咽喉,當場斃命。 「首領慈悲,賞了他們一個痛快。」長老們歡呼之後,大聲說道:「屍體該怎麼處置?」 「拿去喂禿鷹。」拓跋司功說道。 站在帳外的宋隱兒聽見他們的談話,她捂住唇,忍住嘔吐的衝動,轉身拼命地往外狂奔。 她不想留在這裡,她沒法子留在一個殺人兇手旁邊! 這般好心腸的女子拿來祭天,必能擁有最多的能量,也省得你為她牽腸掛肚。他體內的魔性說道。 拓跋司功握緊拳頭,牙根一咬,忿忿甩去腦中的念頭。 「拔營回府。」拓跋司功對宋倫說道。 「宋姑娘呢?」宋倫連忙問道。 「我會帶她回府。」拓跋司功命人牽來他的黒駒,一躍而上,朝著她的背影飛奔而去。 他厭倦這樣的追逐,厭倦這樣為她提心吊膽的感覺,若她仍是沒法子習慣這樣的他,那他只好—— 放棄她! 當宋隱兒被拓跋司功的快馬追上,被強抱到他身前時,她把自己卷成一圈,再也無法如同以前一樣安逸地靠在他胸前。 她的眼瞪著他,她的身子抗拒著他,她僵直地任由他摟著,根本不願開口。 「他們三個是不可能活著離開那裡的,他們殺死部落男子,還在他們屍體邊奸×婦女,他們若是不死,部落之人難泄心頭之恨。」拓跋司功的話從她耳邊拂過。 她打了個冷顫,卻依然沒有回應。 「他們原本的死法,是身上的肉被一塊塊割下來淩虐而死!」他提高話調,瞪著身前木頭人兒一樣的她,「去年我們和宋人打仗,宋軍大敗,你們將軍為了跟朝廷報功,殺了西夏數百名老弱婦孺當成軍俘,你們的人不比我們仁慈!」 「我不想聽了,放我下來。」宋隱兒怒視著他,大聲地說道。 拓跋司功停下馬匹,她想也不想地便跳下馬,整個人狼狽地摔在沙漠地上,滾了幾圈,弄了一身土塵,痛得她皺起眉。 宋隱兒勉強自己站直身子,仰頭注視著他淡漠的神情,她哽咽地說道:「我不是要跟你比較哪一方的手段殘忍,我只是難受這些事一再地發生……他們做錯事該受到懲罰,但是一定要那樣折磨人嗎?」 「長老只是把他們加諸在我們族人身上的痛苦,還到他們身上罷了。」他說。 「為什麼你對人命可以如此不在乎?」 她認真的眼神讓他捏緊韁繩,別過頭看向遠方沙塵盡頭。 「我沒有人性。」他沉聲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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