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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師采薇不理會所有人,逕自板著臉對宋隱兒命令道:「你應當送些點心過去給首領,聽說首領從早上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吃。」

  「這裡何時輪到你做主了?」宋隱兒把手裡擀面棍往桌上一擱,也沒給什麼好臉色。

  「你是首領的人,照顧他是天經地義之事。」師采薇仗著個兒高,居高臨下地兒看著她。

  「你也只是他的妾室,憑什麼指使老娘?」宋隱兒雙手插腰,嗓門一揚,氣勢頓時大勝。

  「至少我懂得分寸,知道妾室該照顧好夫君。不像某人隨侍在首領身側,娘親還有兩名婢女服侍,什麼好處都享盡,卻是什麼都不付出。」師采薇說道。

  宋隱兒深吸了口氣,想罵人卻覺得此舉像是妻妾們爭寵。她心頭一涼,學起拓跋司功看人的冷冷姿態。

  「我原本做完了這道甜食,就要拿過去給他的,不勞費心。」宋隱兒轉身背對著她,繼續面對著她揉了一半的麵團。

  「算你識相。」師采薇走出帳篷,精心描繪的杏臉上揚過一陣得逞笑意。

  站在帳篷門外的歐陽香,此時立刻沖到她身旁。

  「你為什麼要叫她去找首領?我們剛才才聽到那邊傳來可怕的叫聲……」歐陽香打了個冷哆嗦。

  「那是因為正在刑求大宋士兵。」師采薇早早便和幾名長老打好關係,自然知道得多一些。

  「那你叫她過去做什麼?」歐陽香捂住胸口,驚嚇地說道。

  「大宋士兵總是我宋人,首領寵愛她,興許她過去求求情,首領就會放了那些士兵。」師采薇說道。

  「喔!」歐陽香皺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大宋官兵強盜。

  所謂官兵強盜便是借著戰爭而從無辜百姓身上奸×擄掠之官兵。他們清晨捉到這三人時,這三人殺了部落裡的一戶畜牧人家,正坐在屍體上,大啖酒肉……

  「說!你們是如何進來的?」行刑長老拿出匕首割去其中一人面頰上的肉。

  那官兵慘叫出聲,另外一人嚇昏了過去,第三人則是痛哭失聲。

  「我們見邊界無人,想說有機可乘……大人……饒命……」官兵哀聲痛叫著。

  「你們宋人將我們戰俘身上的肉一刀刀地割下來,然後笑著說我們有骨氣,死也不投降!你們怎麼待我們,我們就怎麼回報!」塔海長老冷著眼,再下一刀。

  「啊……」官兵痛得昏倒了過去。

  拓跋司功淡漠地看著官兵血肉模糊的面孔,對於這樣的審問只覺得厭煩。

  「出事之處是由赫連長老派人鎮守之地,要他儘快調出當時輪值之人,將那人處以鞭刑至死方停,把屍體扔到禿鷹填場。同時,撤去赫連長老職務……」拓跋司功驀然瞪向帳篷邊的嬌小人影。

  他濃眉一皺,發現了來人是宋隱兒。

  「不許進……」

  拓跋司功的聲未落地,進來的宋隱兒已經看到了帳篷的情況。

  她手裡的八棱銀奩一偏,眼看就要落地。

  「小心。」拓跋司功一個箭步向前,在食奩落地前接住了。

  宋隱兒臉色慘白地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三人。

  拓跋司功一看到她神色大變,立刻將她的臉龐壓到胸前。

  「裡頭裝了什麼?大白糕嗎?」拓跋司功將銀奩擱回她手裡,試圖轉移話題。

  宋隱兒看著他唇邊的笑意,頭皮及背後頓時一陣發麻。

  「你……你怎麼還有心情說這個?」她搖著頭,臉色慘白地後退一步。

  拓跋司功單手攬住她的腰,沒讓她離的太遠。

  「他們死有餘辜。」他說。

  「他們和我同為宋人……」

  「你是我的人,而他們是什麼人都與我無關。」他冷然說道。

  「你有沒有人性?」她低聲說道。

  「不多。」拓跋司功利眸一眯,眼裡見到她時才會浮現的一絲溫情漸漸地消逝。

  「我求你放了他們!」宋隱兒把手裡八棱食奩往旁邊一擱,抓著他的手臂說道。

  「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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