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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光是漂亮美麗而沒啥個人特色的女人不經久看。華甯寧卻是個會讓人注目一輩子的女人。

  華甯寧勉強自己動了下嘴角,並不想多說話。要她主動去邀這個男人到她下榻的飯店就已經讓人很反感了。

  “你接下來在臺灣還有演出嗎?”嚴少強並不因為她的冷淡而打退堂鼓。

  “沒有了。”她回答,走入電梯中,按下她所居住的二十六樓。

  海盜到了嗎?

  “我對藝文活動一向很有興趣,嚴氏企業也一直有心想要帶給大眾更多的藝文活動,明天下午如果華小姐有空的話,可否賞光蒞臨為我們藝廊剪綵?”

  “我問一下我的經紀人,明天是否已安排了其它活動。”並沒有正面拒絕他,華甯寧靜靜地看著地板。

  嚴少強眉飛色舞地看著她,依然為著他今晚的好運而咋舌。

  晚上和辜方文談妥了細節,他才坐到吧台邊,華甯寧就落坐到他身旁。

  要不是她髮髻正好垂落了一絲至腰間的長髮,他恐怕也認不得以面具遮住了泰半臉龐的纖細女人是華甯寧。

  運氣真是好!和華甯寧聊了沒幾句,見她彷若身體不適地揉了下雙鬢,才試探地問了幾句關心的話,竟然獲得了佳人應允他送她回飯店。

  “到了。”華甯寧說了句話打破沉靜,率先走出電梯,“我的房間在B座。”

  不愧是舞蹈家,他看著她挺直背腰的優雅步伐。

  兩人踏步在厚實的米色地毯上,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嚴少強打量著廊道兩邊的攝影機,以一種故作老練的聲調說道:

  “這種單一轉動方向的攝影機,很容易讓歹徒有機可乘。哪天華小姐有空的話,可以到我家裡去參觀一下。不是我自誇,我那棟屋子的防護全是一流的,除了專門的密碼鎖外,還有一套指紋辨識系統,外人是非請勿入的。”

  “真是先進。”她推開了門,在打亮了室內的燈光後,她很快地瞥視了下室內。

  平靜得一如她剛出門之時。

  “臺灣治安不好,我們總是得自己小心防備。”踏入佳人的香閨後,嚴少強的笑容又拉大了幾分。

  華甯寧招呼他在客廳中坐下,拿起搖控器按下播放鈕,讓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樂音在屋內響起。“介意我去換一下衣服嗎。”

  “當然不介意。”嚴少強把玩著手上的戒指,按捺著獵豔成功的欣喜。

  嚴氏少東與芭蕾公主的戀情?他為即將開始的戀情下了個新聞標題。

  “我先失陪了。”她給了他一個靜謐的笑容。

  華甯寧轉身,走向她的臥房。

  打開門,手指才剛碰觸到電燈開關,那股她已然熟悉的麝香氣息就漫到了她的鼻間。

  “不必開燈,我的公主。”低啞的呢喃在黑暗的室中顯得詭魅。“開了燈,你怎麼換衣服呢?你該不會認為我會回避吧?”

  她收回放在開關上的手,摸索著牆面走到衣櫥之前。她相信海盜的惡劣程度,因此不想冒險開燈。

  華甯寧刷地拉下衣服的拉煉,房間內除了布料摩擦的窯窒聲外,沒有一點聲息。

  她把手上的小皮包擱在自己旁邊的地板上,如此一來,若是海盜又興之所至地想突襲她,必然會先踩到皮包。她最少可以先有些閃躲的時間。

  她並不想信任這個總是在黑暗中出沒的男人。

  “你怎麼進來的?”她開口問道。

  今晚在“面具之舞”碰面時,海盜只告訴她他會在她房內等她,要她帶嚴少強回來,其餘什麼也沒說。

  “飯店的防備實在談不上嚴密,進來很簡單。嚴少強那棟屋子才需要動點腦筋,所以我才要你帶他回來。”

  “你預備怎麼做?”她並不打算涉及任何血腥或暴力畫面。“我不想讓我的名字出現在任何社會新聞裡。”

  “特會若有人按門鈴說要送花給你,你就去開門,會有另一個夥伴進來假裝搶劫。你就按照我夥伴的指示,歇斯底里地大叫幾聲,假裝昏倒。我會負責擺平屋子裡的所有事情,而那個嚴少強則會很平靜地睡上兩、三個小時,然後我們會有他的指紋、他屋子內卡片鎖的備份。也許嘛……”他惡作劇地竊笑著:

  “也許順便拿走他手上那顆大得可以當成彈珠的戒指。”

  “你想把事情鬧大嗎?”她和嚴少強在“她的”飯店房間內被洗劫,還怕引不起軒然大波嗎?

  “不。我保證嚴少強不會聲張,我會給他一張小小的恐嚇信,還有一張他被五花大綁的照什,”

  “他的照片?”她拉平了衣衫跨過了她的皮包,向門口走去,聲音依首壓得極低,雖然外頭的音樂聲可以完全掩蓋住他們的說話。

  “『即可拍』是種令人欣喜的科技發明。”海盜在門口前攔住她的腰身。

  華甯寧沒說話,暗自希望這個人從今之後消失在她的生命裡,或者她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也可以。

  她訂了三天后回巴黎的機票。

  “待會拿杯東西給他喝,最好是酒。我知道你不喝酒,不過飯店的冰箱裡一定會有。人一喝酒,控制力就會衰退。不過──”他執起她的手背印下了一吻後,將她的手心平貼在他的臉頰上。“我不會讓他有機會碰到你的。”

  華甯寧倏地抽回了手,方才的肌膚接觸告訴她──海盜沒有戴面罩!

  心跳加快了速度,她不否認自己想看到他的真面目,然則這個念頭不過在她的腦中一轉,她就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如果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就不該想看他的臉龐。

  一旦在腦海中印下他的臉孔,只有更加深自己對他的回憶罷了。

  這種回憶不要也罷!

  “不想看看我的樣子嗎?也許我是你命中註定的王子,嗯?”感受到她僵直的軀體,他將自己的右頰貼上她的左頰。

  “你該是擔任巫師羅伯特的角色。”羅伯特控制了天鵝公主,讓公主沉陷于無法變為人形的痛苦之中。

  言畢,華甯寧撇開臉閃躲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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