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錢進愛情莫憂愁 | 上頁 下頁


  今天是關博文的祭日嗎?她好不容易才遺忘了,為什麼又要出現和他有關的人來捅她一刀。

  錢莫愁拿出錢,慌張地走到廚房門口喊了一聲。“老闆,錢在桌上。我有事先走,謝謝。”

  “早餐還沒吃啊……”老闆追了出來,可錢莫愁已經飛也似地推開大門。

  李爾想追上去,可錢莫愁回眸的那一眼阻止了他。

  她的眸裡泛著淚,臉上寫滿了痛苦。

  李爾心軟了,因為那樣的痛,他也曾曆同身受過。他歎了口氣,對著手機說道:“你知道嗎?我想我遇見錢莫愁了。”

  錢莫憂任職的“D&L”廣告公司是一間外商公司,也是廣告業界的翹楚,福利和工作繁重程度同為正比。大家忙碌程度,都是用幾天沒睡或是誰的尿液已經抵達爆肝黃的程度來做評量。

  其中,尤以“創意部”人員無預警倒下送醫的情況最是驚險。

  錢莫憂身為“創意部”的美術助理,因為擁有倒下便能睡的特殊功力,目前算是“創意部”裡最健康的一名。

  這一晚是“D&L”的聚會兼慶功,慶祝他們擊敗眾多公司,搶到國際名品“男爵”副牌授權代理公司的廣告,而錢莫憂坐在角落,安慰著他們這組的夥伴——內容簡介:朱紅。

  “業務部站在第一線拉客了不起嗎?只會拿著雞毛當令箭。什麼『客戶明天要』、『客戶說這東西不夠有意思!』只有客戶是人嗎?我們都是不能睡的奴隸嗎?”朱紅喝了酒,一肚子的火全上來,抓著錢莫憂的手滔滔不絕了起來。

  “小聲一點,給組長聽到,你又要被訓一頓話。”錢莫憂說。

  “你告訴你那個在業務部的好朋友『許梅梅』,下回再敢丟來這種火燒屁股的案子,我就拿消防栓噴她。”朱紅沒好氣地說。

  “是,我一定跟她說。現在啃你的鴨舌頭吧,我殺進重圍才搶到的。”錢莫憂趕緊拿東西喂朱紅,省得她愈說愈火。

  “創意部”和“業務部”的立場原本就容易對立。加上朱紅男友前陣子移情別戀,愛上“業務部”的同事,朱紅和“業務部”梁子當然愈結愈大。

  可“業務部”的人就是亮眼啊!往包廂裡一瞧,穿著光鮮亮麗、渾身名牌的帥男美女,哪一個不是“業務部”的人?

  而臉部蠟黃、太瘦或胖、雙眼無神、縮在角落啃美食者,通常都是“創意部”的枯萎人才。

  錢莫憂歎了口氣,用眼尾餘光瞄了下她的“白馬王子”紀明仁。

  他今天穿著她最愛的淺藍襯衫,打著時尚藍的FENDI領帶,手拿著沛綠雅,正和她的好友許梅梅說話。

  紀明仁是“資訊部”人員,負責針對商品的屬性做出市調分析及判斷。外商最重視數據,因此“資訊部”人員的專業分析,經常是決定廣告走向的重要依據。

  呵呵,如果有這麼聰明的另一半,以後小孩讀理科就不用這麼吃力了。錢莫憂喝著現打果汁,忍不住微笑起來。

  突然間,紀明仁的目光朝她望來。

  錢莫憂偷看被抓個正著,心兒亂跳,耳朵開始辣紅,只好佯裝無事人朝他一頷,然後拿起手機撥話給妹妹,假裝很忙。

  電話響了又響,但就是沒人接,直接轉到語音信箱。

  “朱紅,今天幾號?”旁邊有人問道。

  “九月十五日。”朱紅說。

  九月十五日,錢莫憂聞言,先是皺眉,繼而整個人驚跳起身,決定一定要找到莫愁接起電話——

  您的電話即將轉接到語音信箱,請在嗶一聲之後,留下您的……

  打電話找不到妹妹的錢莫憂坐在KTV包廂裡,皺眉看著同事拿著麥克風擺出超人的姿勢,又叫又跳地呐喊著。

  想說話時,打電話給我。錢莫憂改傳APP給妹妹,並盡可能地想找到一個不讓脖子和腰這麼疼的姿勢。

  媽啊,早知道會這麼痛。她就不要耍帥地跟急診室小帥哥醫生說,她不用止痛藥了。

  昨晚睡覺時尤其折磨。畢竟對一個睡覺時習慣要三百六十度大翻滾的人來說,任何一個翻身姿勢都會引來她一陣慘叫,其酷刑程度,猶如將活人包成木乃伊一樣地痛苦。

  不幸中的大幸是,因為她唉唉叫得很慘,莫愁妹妹好像很有靈感,坐在電腦前啪啪啪地幾小時都沒停手。

  但,莫愁白天可以補眠,她還要坐在這裡陪笑臉,走不得啊。

  錢莫憂心急著妹妹,身體還不舒服,整個人簡直快悶壞。

  想喝點酒澆愁,偏偏妹妹交代過她身上有傷口,千萬不能喝酒,還逼她用“如果喝了酒,紀明仁就永遠不會喜歡上她”來發誓,害她只能坐在原地看著朋友們喝得醉醺醺。

  媽啊,她喝醉時臉皮也會像小陳那麼紅嗎?她會像小李那樣格格亂笑嗎?還是會變得像小趙一樣多話?

  錢莫憂興致勃勃地觀察每個人,這才發現她喝酒時根本就沒想到這些問題,她就是喝得很快樂。

  “我聽許梅梅說你昨天車禍了,傷口還好嗎?”

  錢莫憂抬頭,看見紀明仁一派瀟灑地站在她面前,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傷口還好,但全身酸痛。”錢莫憂心臟怦怦跳,笑容燦爛了幾分,決定待會兒要給許梅梅一個擁抱——好友真不是白當的啊。

  想她當初進“D&L”時,所有人有事沒事都要提說她運氣好,剛好公司開放無相關經歷的人也能應徵,她才有法子進來。只有許梅梅從沒對她說過難聽話,還主動過來交她這個朋友。這份情,她是記在心上的。

  “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幫你拿。”紀明仁說。

  “熱湯就好。謝謝。”錢莫憂對他微笑,喜歡他說話時溫文又聰明的模樣。

  紀明仁微笑地點頭,轉身走開。

  錢莫憂最喜歡看他走路,他的步伐就像他上臺解說市調一樣地不紊不亂,有種吸引人注意的溫柔魅力。

  鈴鈴鈴……

  錢莫憂擱在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她立刻接起電話。

  “喂,莫愁嗎?”她說。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冷冷地說道:“不是。”

  “你是誰?有事嗎?”她說。

  “說話大聲一點。”他說。

  “沒問題!”錢莫憂大喊出聲,痛苦地起身走到門外,她早已不顧形象的同事們正巧拿著麥克風大吼出聲另一條釋放壓力的歌——《舞女》。

  啊啊!啥人能夠瞭解做舞女的悲哀!

  酒過幾輪後,大家都瘋了,什麼歌最適合不計形象就要唱什麼歌。

  錢莫憂格格笑著回頭看同事們借酒裝瘋地在總監面前裝神弄鬼的模樣,差點忘了自己正在接電話。

  “你還在嗎?”對方不快地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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