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女大當家 | 上頁 下頁
十七


  “當家,為您送上參茶。”花明子的貼身侍女翠宇、翠軒進了門,分別捧了一隻白玉盞送到花明子及文士賢手邊。

  文士賢見著有陌生人,又是一陣抖顫。

  啪!文士賢手邊的白玉盅突然跌落在地,逸出一地參香。

  文士賢嚇得整個人從椅上疾跳起身。

  “文公子無需介意。”花明子繼續喝參茶,否則她會沒力氣繼續應付這此二人。

  “是她沒放好,不是我!我賠不起……”文士賢急得雙手不停揮著。

  太好了!這人也不用考慮了。花明子放下玉匙,松了口氣。

  “再沏壺濃茶過來。”花明子吩咐翠軒後,便斜倚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昨晚看賬本看到三更,一早即趕著出門巡視最遠的那幾家食鋪,續跟負責食材供應的商家討論新菜色;然後,今日中午回到家,陪爹說了一會兒話,她的招婿人選便逐一上來拜見——

  拜見得……她都昏昏欲睡了起來。

  嫁人怎麼這麼無趣啊!

  “給您送茶了。”翠軒送濃茶到當家手邊時,壓低聲音說道:“翠宇要我告訴您,這回這個氣度不凡呢。”

  “感謝老天,總算來了個像話的了。王爺之子果然還是有些不同。”花明子勉強掀開半邊眼皮,又喝了幾口茶,卻還是繼續斜倚身子,只手托腮閉目養神中。

  她就這副我行我素的德性,要成為她將來夫婿之人,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您這邊請。”翠宇迎了來人進門,竟不自覺地低了眉眼。

  來人一身雙色刺繡冰絲黑袍,身形修長、面貌出眾不在話下,難能可貴的是渾身散發著強者氣勢,如同他那對讓人不敢迎視的炯炯黑眸一般。

  而那對黑眸此時正定定瞧著坐於主位、戴著面紗、姿態輕慢的花當家。

  應炎隆盯著那名連頭都沒抬的花當家,面不改色地上前。

  這般姿態是在對他下馬威?要他知難而退接受她對學文婚事的拒絕,還是在向他先前拒絕她的求親一事表達不滿?

  “花當家。”應炎隆喚道。

  “請坐。”花明子沒抬頭,只覺得這聲音聽起來頗有威儀,應該值得她打起精神來好好應對。

  應炎隆聽見這聲音,只覺有些耳熟,但對方連起身相迎都不曽的姿態,卻讓他心頭閃過一陣不悅。這花明子果真是刻意要冷落他。

  “聽聞花記食鋪向來以待客親切聞名,在下特來討教。”應炎隆說。花明子一聽這話,驀地睜眼一看,只見——

  應炎隆站在她面前!

  ***

  花明子倒抽了口氣,驀地坐直身子。她咬住唇,又很快地鬆開,只覺雖然隔著面紗,但他鷹隼般目光還是刺得她渾身不自在。

  她原本想起身相迎,卻又強迫自己坐回原來斜倚的姿態。這是花家,她想幹麼就幹麼。

  應炎隆見花明子竟還是沒起身的打算,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與花明子有什麼舊仇?花明子在外雖有強悍之名,卻未聽聞她曾對人無禮。莫非是因為他沒送上拜帖、沒自報名號,她因為不知他的身分,所以無禮?但她應當不是這般勢利之人。

  花明子知道應炎隆正打量著自己,也知道他不高興了,因為即使他臉上沒動半分聲色,然則屋內的氣氛變得凝重是不爭的事實。

  不起身,是因為她不想和這男人有太多瓜葛,免得他猜出她身分,所以決定無禮以對,才能讓他永不再上門,否則這一來一往不知又要耗去多少時間。

  她感覺和應炎隆對峙是占不到便宜的。

  “不知道應當家親自上門,有失遠迎。”她刻意壓低聲音說道。

  “沒想到花當家居然知道我是誰。”應炎隆冷冷說道,卻沒有落坐。

  原來她知道他是誰,那麼今日特意無禮的原因,果真是為他拒婚一事。那麼當初她又為何同意考慮與他弟弟的婚事?

  “應當家請坐。”花明子繼續用著與平時不同的聲調說話。

  應炎隆依然沒坐下,反倒緊盯著她,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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