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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楚狂人濃眉馬上一皺,快手便遞過一碗熱茶。

  “你還好嗎?”楚狂人瞪著司徒無豔身子,擔心他又染上了風寒。

  司徒無豔身子極差,每年冬日總像在和閻王搏命一樣。

  “我不礙事,只是這幾日天氣寒了,我這破落身子若不咳上幾聲,牛頭馬面准以為我命沒了,硬要帶走我魂魄的。”司徒無豔乾笑著,抿了一口熱茶。

  “別鎮日把死不死的掛在嘴邊,你不是還有一番經國大事要做嗎?你這樣要我如何放心!”楚狂人粗聲一吼,不快全寫在臉上。

  “我曉得你關心我,如同你關心諸葛小雨一樣。”司徒無豔伸手擋住楚狂人的抗議,笑著說道:“只不過你待我是兄弟,待『她』卻是男女之情。”

  “你今天是存心要惹毛我……”楚狂人真惱了,掄起拳頭作勢要和司徒無豔論個高下。

  “諸葛小雨是個姑娘。”司徒無豔打斷楚狂人的話。

  “你說什麼?”楚狂人後退三大步不止,活像見著了毒蛇猛獸一般。

  “諸葛小雨是個姑娘。”司徒無豔又說了一次。

  “她怎麼可能是姑娘?!”楚狂人兩眼瞪得奇大,喉嚨不斷吞咽著唾液,還是沒法子鎮定下來。

  “我不會看走眼的。”司徒無豔拿起熱茶,悠然地抿唇飲盡。

  “不可能——諸葛小雨卸去臉上那層泥膚,看起來確實是女孩模樣,但『他』力大無窮、食量如牛、舉止粗魯,甚且還在我面前只著單衣泅泳過,那平坦胸膛看來分明就是個男子。”楚狂人嘴裡絮叨個下停,怎麼樣也不敢相信。

  “她既然敢著單衣泅泳,必然是因為已有萬全準備。”他猜想諸葛小雨這番女扮男裝之舉,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

  “不可能。”

  “我記得你跟我提過,若你師娘生的是個女娃兒,便要與你指腹為婚。”

  “沒錯。”

  “可你那師父如果平空扔來一個娘子,想你自然也不會接手得太開心。倒不如叫諸葛小雨女扮男裝,到你身邊打轉。如此一來,你沒了心防,再者目久生情、順理成章走在一起,也不無可能啊。”司徒無豔猜測道。

  “不可能。”楚狂人搖頭,不信。

  “太荒謬。”楚狂人再搖頭,仍是無法接受。

  “你如何知道諸葛小雨是女的?”楚狂人心裡亂到沒法子鎮定下來,乾脆挑明瞭問個清楚。

  “我就是知道。”

  男人再瘦弱,肩胛下方那兩道骨頭總還是較女子方棱許多。諸葛小雨那模樣、那身量,分明便是個姑娘家。他曾經被賣入一處專門豢養男寵之王府,他在那裡待過幾個月。諸葛小雨是男是女,他一眼便可瞧得分明。

  “你以為隨口說說,我便會相信你?”楚狂人沒法子鎮定地站著,跨步一個轉身,便又在屋內大踱起步來。

  “不如你親自驗證一番,便知真假,如何?”

  楚狂人瞪著司徒無豔,即便明知道這傢伙的笑容不懷好意,可他現下只想快些得知真相,也就顧不得其它了。

  “我如何驗證?”楚狂人問。

  “沐浴時,總要卸下所有衣裳。”

  “你要我偷窺諸葛小雨洗澡!”楚狂人一掌揪住了司徒無豔的衣領,輕易地便將纖細的他拎得離地半步。

  “我沒讓你去偷窺,我只是要你去瞭解一下諸葛小雨是男、是女。畢竟,你對她的好奇甚於我百倍,不是嗎?”

  楚狂人鬆開司徒無豔的衣領,不承認,卻也不否認。

  “我去泅泳。”楚狂人粗聲說道,轉身就走。他需要冷靜一番。

  “你幹麼急著走人呢?我正想告訴你,我前些時日遇見一位周遊天下的老頑童,武藝高強,卻是瘋顛過人。他現在跟著我們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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