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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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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進來幫你更衣可好?」婢女在外頭問道。 李若誰放鬆唇角,決定在這劫後重生的第一晚,什麼都不願再想了。畢竟她現下平安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哪! 李若水什麼都不想的結果便是,婢女為她更衣完畢,正在替她腿上傷口搽藥時,她便坐在長榻上睡著了。 便連耶律烈抱她起身,婢女為她烘乾長髮,大夫為她把好脈,她都昏沉地以為自己在睡夢間,怎麼也不願醒來。 她只覺此處炕暖被軟,黑甜夢鄉拚命將她眼皮往下拉,好幾回雖然迷迷糊糊睜開眼,但總是還來不及多想,便又不敵睡意地陷入沉睡中。 她這一覺睡得痛快,竟睡到隔日午時還不曾醒來。 「她到現在都還沒醒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耶律烈望著她沉靜睡容,明知她呼吸平順,但他一對臥蠶眉卻還是擔心地攬成死緊。 「姑娘不過是疲憊過度,氣虛體弱,身子需要休息,城主無須太擔憂。」古大夫第四次放下李若水手腕,第四回說了同樣的話。 「她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會不會就給我這麼睡著醒不來了?」 「城主多慮了,姑娘身體只要好好好調養,很快便能平安無事。」古大夫已經說到辭窮。 「那她手腳冰得像鬼,又是怎麼回事?」耶律烈握了下她的手,繼而不放心地又把毛毯往上拉。 古大夫強忍住回嘴衝動,默默地看他一眼。 耶律烈見大夫好大膽沒接話,狠狠瞪人一眼後,繼而想起答案。 「這事我問過了,你說她什麼身子虛、氣血不足之類的……」耶律烈狼狽地乾咳兩聲,背著手轉過身,繼續在屋子踱著腳步。 「沒錯。」古大夫努力瞠大眼皮,也很想睡。 「那她什麼時候才會醒來……」耶律烈管不住嘴,硬是要繼續問。 「我醒了。」 耶律烈被雷劈到似地驚跳起來,轉身正好看到她正用手肘想撐起自己。 「誰許你坐起來!」暴雷一聲吼,他怒目一瞪,離開將她壓回榻裡。 「我睡飽了。」李若水說道,沒浪費力氣和他在榻炕上拉拉扯扯。 「古大夫,你還不快過來幫她把脈。」耶律烈利眼一掃。 古大夫只好無奈地又把了第五回脈,說了同前幾次差不多的話。 「謝謝大夫。」李若水偎著耶律烈,半坐起身,淡笑以對。 「姑娘客氣了。」古大夫提著藥箱,如釋重負地退了下去。 「你沒事吧?身子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耶律烈皺著眉,黑眸仍不放心地上下打量著她。 「我一切都好,只是肚子有些餓了。」李若水清亮眸子望著他,直截了當地說道。畢竟嘴都被親了,身子也被看了,她哪還演得來客氣那一套。 「來人,快把午膳還有湯藥一塊送上來。」耶律烈頭也不回地交代著,彎身便打橫抱起她。 「我自個兒會走。」她一手攏住衣襟,一手則忙著將披散肩頭的髮絲全都撥弄到左側肩膀。 「你美得像仙女。」他望著她月般美麗杏臉,不由得又是一陣咧嘴而笑。 「是像女鬼吧。」她不以為然地說道,掙扎了下身子。「放我下來。」 「我高興抱著你,你有本事就推開我啊!」他抱得正舒服,沒放手的可能。 李若水仰頭望著他,自知推不開他,只好氣呼呼地側頭咬他臂膀一口。 此時,僕役們正好端著菜肴和藥湯魚貫而入,一看城主被咬,所有人全都呆若木雞愣在原地,以為自己眼花或走錯了房。 「快些上菜,沒看到她餓到咬人了嗎?」耶律烈大步走向窗邊矮榻,笑著說道。 李若水悶哼一聲,用手蒙住辣紅臉龐,肩膀因為強忍著笑意而抖動著。這個大老粗,還挺有意思的。 她覺察自己被擺在一座矮榻上,聽見旁邊杯盤撞擊聲音。 「擺好了就下去,站在這裡礙什麼眼。」耶律烈粗聲斥喝道。 李若水自指縫間看到所有人離開後,馬上放下手,反問著他。「對人說話何必那麼不客氣?」 「我說話哪裡不客氣?」他奇怪地看她一眼,把筷子塞進她手裡。 「你方才跟他們說話時,明明就很不客氣。」她放下筷子,很高興有個能夠理論的話題,免得她開始對於兩人獨處一室胡思亂想。 「我跟誰說話都是那副德行。」他不以為然地說道。 「跟皇上說話也如此?」她不信地一挑眉。 「碰到那種不磕頭就會被他砍頭的傢伙,當然還是有些不一樣。其他的上自王爺下到乞丐,我說話都是這樣。」耶律烈一拍胸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樣。 「你這樣怎麼做生意?」她這張溫良恭儉面具可是精心鑄造十年,才有法子練到在大戶人家混飯吃的地步,他這粗枝大葉竟然就這麼大喇喇地一路闖天下。 不公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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