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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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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他甚至連頭都不曾望向那個膽敢在此時向他開口的人。「對不起。」沈韻竹抱歉似地朝記者點點頭。「希一,可以麻煩一下你拍張照片嗎?」 龔希一前妻的這個頭銜,至少可以計她在媒體上曝光的機率增加幾分。她的事業才剛起步,需要一切有利於自己的宣傳。 「你以為自己是誰?」終於,龔希一抬起了眸,斜睨了她一眼,輕蔑而有些挑肆地。 這時候的他,想找個人發洩怒意。「怎麼了?不需要把你的不快加諸到我身上吧?」沈韻竹勉強地維持著她一貫的高雅。 「那你又何必利用我來做宣傳?」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嘴,心頭為之一快地看見她變了臉色。「也許我該感激你的刺不只是傷害到我。」一直站在他後方注視著他離去的龍蘭祺,緩緩地走到了他的身旁,用著只有他才能聽見的音量如是說著。 「你是?」沈韻竹禮貌性地問著,望著眼前的女子一黑白分明的晶瑩眼眸、美麗的唇及……一身的落寞。 這女子的走近原引不起她的注意,她訝異的是,當女子走近時龔希一繃緊神經的肢體表現。「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誰?」龔希一微側過身子,替她擋去沈韻竹評量的眼光。「何必如此緊張?離婚後又有交往對象,是十分正常的事。」沈韻竹上前朝她伸出手。「我是沈韻竹——龔希一的前妻。我想你該知道。」 龍蘭祺機械式地和她握著手,卻萬萬沒有意料到閃光燈卻在她們雙手交握之時啪地一聲亮起,刺了她的眸。她閉上了眼,不習慣這突如其來的刺眼,更不懂為何他們要拍照。 她的傷口深重到讓人想拍照留念嗎? 「你們聽不懂人話嗎?」龔希一暴怒地上前,一把扯捉住記者的衣領,淩厲的眼眸幾乎想將人撕裂。 「對……不……起。」記者緊張地咽了口唾液。左右張望後,將目光求救似地看著龍蘭祺。 「放開他吧,你想引來更多記者嗎?」龍蘭祺輕扯了下他的衣抽,要他看看周遭好奇的旁觀者。「這人也只是盡他職業上的本分而已。」 「滾。」他粗魯而不客氣地一把甩開記者,怒火騰騰地看著那人狂奔而去。「不要輕易原諒人。」他對著身旁的空氣說話。「不原諒別人?」她苦笑了。「不原諒別人,就是將是自己卡在痛苦中。那不會傷害別人,只會傷害自己。」 「你有點自覺好嗎?不要再說那些什麼見鬼的樂觀道理。」他突地捉住了她的肩頭,狂晃著她。 他太明瞭自己此刻狂飄的戾氣是為哪樁——他的惱火來自於她對人的好,她太該死地對每個人都好,又太該死地容易包容別人、替人設想。她愈是這樣,他就愈是無法確定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也愈是肯定她對他只不過是救贖的心情。她對他,非關男女之愛。「不要命令我做任何事,雖然在你的眼中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做不好,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她反抗地昂起下巴,眼神卻是十分地自棄。「把你優越感的命令感都留給自己吧。」 言畢,她走到了沈韻竹面前。「子謙是個好孩子,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放得下那樣一個乖巧的孩子,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你會突然想和龔希一合照,但是如果你的目的真如他所言,那麼我為子謙感到高興。沒有母親的印象總比沒有母親的愛來得容易令人接受些。」 沈韻竹冷著一雙眸對著眼前的女人。 「你呢?你又算是什麼呢?一味地付出就會獲得嗎?感情不是投桃就會報李,你不也是依照自己的想法在過生活嗎?你想過別人也許並不想要你的多餘關心嗎?」 「你閉嘴。」龔希一咬牙切齒地瞪著沈韻竹。「你沒有資格說她。」 「那她又有何身分批評我呢?」沈韻竹反口相問。 而面對劍拔弩張對峙的二人,龍蘭祺卻笑了,笑得無奈。走到龔希一面前,再不讓自己去猜測他眼中的關切,她清脆地說:「她,讓你看到自己了嗎?」 第八章 「亞芙,這邊有幾份企劃案要你看一下。」 龍蘭祺如同往常般,在輕敲了與秘書室相連的辦公室木質大門後,即行打開了門。 「對不起!」她驚呼地捂住口。 「關門!」商濤帆同時發出怒吼。 一刻也沒多流連,她碰地用力關甩上門。 天!她怎麼會曉得亞芙和商濤帆正在裡頭親熱! L長型沙發上交疊的人影,亞芙半露香肩的摸樣及酣紅的雙頰,正是她入門時所看到的畫面。她邊拿著文件揭著自己發熱的臉龐,邊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她卻對著文件發起呆。 感情的事,沒有人能預測下一分鐘的發展——起碼她預測不出亞芙及商濤帆會在相敬如冰數年之後,因為一句「離婚」而對彼此重新燃起愛戀;起碼她預測不出龔希一反復無常的情緒。 蹙起眉心,她無意識地抓起一枝筆,在速記本上胡亂塗抹了起來。心,懸空般地被狠狠地揪住。 壞心情讓人畫不出腦袋中任何飄過的影像,但卻不能阻撓她想起那張拒人於千裡外的酷寒面孔。 她不懂,真的不懂。不僅他為什麼要在葉智豪面前逼退她的情感、否定他們之間的一切,唯一懂的是——她被他無情的話刺得傷痕累累。 她只是個孩子。所有的呵護、所有曾經有過的甜蜜心情,都在他一句定論的話語中產生了另一種含意。 從未將她當成女人看待嗎?那又何必給予她那些戀愛中才有的深情擁抱與親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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